我,沉默了。
白沐的性子,我是知道的。
他這種甚至有些懦弱的性格都能說出這樣的話,那他心裏的恨……可想而知了。
“音音。”白沐的頭埋得很低,喚了我一聲。
我應聲,看向了他。
白沐用手背蓋著眼睛,低著頭道:“我,可以靠在你身上嗎?”
我心裏一痛,然後伸手,攬住了他。
又是一個,命苦的人……
這世界上,到底還有多少這樣的人啊。
白沐哭了。
趴在我身上哭的,哭聲壓得很低很低。
低到越過了我的耳朵,直接刺在了我的心裏。
“音音,你說我,你說我真的能找到我姐姐嗎?”白沐低聲道。
我沒有回話。
我不敢說,不想說。
一個六歲的孩子,獨自一人。而現在,十幾年已過,活下來的可能性,有多大呢?
我,隻能沉默。
“唉……”一聲長歎從身後傳來,我回頭,白翎正站在我們身後。
“爸,怎麼樣了?”白沐抽了抽鼻子,抬起了頭。
眼圈,紅紅的。還有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白翎歎氣道:“張天師說了,像這種情況的,可能需要用很長的時間推衍。一時三刻得不到結果,讓我們先回家等。”
他轉頭看向了我:“他說,等有了結果,會想辦法聯係你的。你和張天師……”
“認識,認識一些。”我尷尬的點了點頭,然後扶起了白沐道:“我們走?”
白沐點了點頭,白翎開著車,準備出山。
“這座山裏,曾經開出過一座古墓,當時盜墓的就有我,”白翎開著車,感慨道。
我接了話茬:“那你們從山裏找到了什麼?”
“沒有東西,什麼都沒有。”白翎說道。
“沒有東西?墓裏什麼都沒有?難道被盜過了?”
白翎搖頭:“隻是單純的沒有東西,沒有棺材,沒有陪葬品,沒有屍體,就是一個大坑洞。如果不是洞外石壁上刻著先秦的字,我們都不知道那裏會是一座古墓。”
“但是既然外麵石壁上寫著是古墓,裏麵為何會什麼都沒有呢?”我問道。
白翎此刻皺起了眉頭:“不知道。而且自從當初那次把墓挖開後,聽說這座山都變得邪乎了。我們那回盜墓時,隊伍裏有個老人,他說這裏是什麼狐仙的墓地,我們打開了墳墓,放走了裏麵狐仙的靈魂,不得安寧的狐仙將為禍人間。不過現在看來,既然張天師住在這裏,什麼狐仙之類的,都應該不敢造次吧。”
我附和的點了點頭,然後忽然問道:“你們都說什麼天師啊之類的,天師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和妖師又有什麼不同?就是一個正一個邪?”
白沐在後座,聲音恢複了些許平靜,他說道:“之前說了,妖師是操縱養殖妖物鬼怪的。而天師則是斬鬼驅邪的。不過一個正一個邪這種說法太過籠統,太過以偏概全了。的確,有些妖師養殖鬼物就是為了謀財害命,那是邪的,自不必說。但還有一些妖師完全是為了幫助別人。嗯……大概就是劫富濟貧那種吧。還有湘西的趕屍人,大部分都是給錢辦事的,沒有什麼正邪之分。而天師亦是如此,雖說是斬鬼驅邪,但有些天師卻利用自己能夠斬殺靈魂這一特點,去殺害一些普通人,來換取酬金。總之,正邪皆有吧。”
白翎接著說道:“隻是到了現在,妖師越來越多,天師卻越來越少了。我聽老一輩說過,成為天師似乎是需要什麼特殊的體質才行,而現在,那種體質的人是越來越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