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東說這間房以前是個單親媽媽在住,她和老公離婚後,女兒因為男方有錢買通了法官被判給了爸爸,從那以後,她就瘋了,間接性的犯病,房東看她可憐,就讓她一直住著。”
“她身邊一直跟著一隻黃色的貓咪,是她女兒以前養的,可後來女兒不願回來看她,就隻剩下貓咪一直陪著,本來有貓咪在,她還能和貓咪說說話 ,可前段時間她又病發,再次回到家時,貓咪已經餓死了。”稍微恢複些體力的女主人對玄默幾人解釋道。
“末末是她女兒的名字,那段時間她意識已經不清醒,就把貓咪當做了女兒。”女主人接著說道。
房間裏還回蕩著女主人的聲音,他們沒想到這個鬼還有這麼淒涼的過去。
這邊還在解釋,言兮卻已經行動,他把女主人的話聽進心裏,對惡鬼輕聲叫了聲“媽”,惡鬼霎時淚眼朦朧,它撫摸著言兮,哽咽著“哎”了一聲。
看它回歸平靜,言兮又接著說道:“我們回家好不好,我帶您回家。”
惡鬼點頭,再點頭,它順從的聽著言兮的話,那邊也已經解釋清楚,玄默看到惡鬼對言兮的順服,趁它放鬆警惕抓住時機就將它的魂魄從男人身體裏驅趕出來。
惡鬼還不明所以,它眷戀的看著言兮,口中喃喃:“末末,末末……”
言兮由狐狸模樣再次變成人類,惡鬼頓時清醒過來,它怒吼著,哀嚎著,瞬間張開雙手,長長的指甲直逼言兮腦袋。
言兮閃身躲過,玄默已然跟了上來,他拽住言兮的手將他置於身後,手掌一個翻轉,金黃色的光由掌心傳出,玄默叫道:“封!”
隻剩下魂魄的惡鬼隻得再次被封在屏障中,它掙紮著,咆哮著,一心隻想衝破屏障。
然而,已經沒有人類作為容器的它再掙紮也是徒勞,雖然它的身世悲慘了些,可它畢竟死了,化作了惡鬼。
玄默此刻陡然出手,從他腰間飛出一張符紙,符紙懸在半空,他口中念念有詞,不足片刻,惡鬼就消失在了原地。
剛才,玄默是以符紙作為指引,將地府的鬼差喚出,那惡鬼也算有了去處,沒做過什麼窮凶極惡的事,至少可以投胎,保佑下輩子能有個好的家人,安然生活一生。
事實上因為貓咪的死,精神嚴重錯亂的它才會失足掉下九樓,當場斃命,而這對小情侶因為剛出大學校門,沒什麼錢,又正好得知這裏便宜出租,也就沒有介意之前曾死過人,但是,誰會想到這裏原有的主人竟化作惡靈不願離去呢。
話說回來,它是夠悲慘,可世間最不缺的就是悲慘,如果以悲慘為話題寫一部長篇小說,那麼它一定不會有劇終的一天。而人類,如果隻會以悲哀來抗衡悲哀,那麼他的人生也隻能無止境的悲哀下去。
對於言兮來說,這件事給他最大的收獲並不是感悟到人類的世界到底有多慘烈,而是他從中獲得了玄默偶爾能和他搭話的機會。
上次帶上言兮,可以說是玄默故意為之,令他沒想到的是,他隻是那麼一說,沒想到他連猶豫都沒有就變作了狐狸,該說他太聽話呢,還是說他有什麼深層次的目的,但是,這麼明顯的屈服,沒道理他會應承的如此快速,不是更叫人起疑?
言兮似乎早就淡忘了那天的事,除了一如既往的和玄默說兩句閑話,也沒有刻意的以立功者自居,更沒有要求玄默什麼。
就是太平淡了,玄默才會更疑惑,偶爾多注視言兮兩眼,他實在不能明白言兮為什麼停留在自己身邊,難道要他相信言兮是真的怕哪天遇上一個實力強勁的除妖師,自己可以保他?
不,玄默搖搖頭,言兮要是怕這個,他就不會早在不認識他前就接觸隻有人類才會做的事,他更應該多在深山老林裏潛心修煉才是。
琢磨不透,玄默也就懶得再琢磨了,至少在認識他的這段時間並沒有感受到什麼惡意,除了他是妖這一項,言兮本身並無異常之處。
好不容易趕上沒有工作的時間,許逸帶上白辰招呼玄默去喝酒,玄默二話沒說就應了,任誰整天不是在上課就是處理頭痛的靈異事件都會憋悶,不要說對方還是三個正值年少的大好青年。
白辰不會喝酒,可看著許逸和玄默喝酒的樣子太帥氣,忍不住就拿過許逸麵前的罐裝啤酒輕輕啜了一口。
那兩人都喝了不少,這會兒看見白辰小貓似的輕輕抿了一口,不由得,許逸嗬嗬樂了:“小孩子喝什麼酒,跟個沒斷奶的貓崽似的。”
許逸平時跟白辰說話就不著調,喝多了以後更是沒譜,白辰不樂意跟他計較,主要是現在計較完了,第二天怎麼整他還說不定呢。
他瞪了許逸一眼,把啤酒放下,省的他又不知道找什麼話來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