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莫名的情愫讓玄默心驚, 他從不覺得會有人的一顰一笑能牽引住他的心,可如今他的心亂了,為眼前這個人亂了,他能讀懂他眼裏的一切,他的痛,他的溫柔,甚至是他的愛,雖然不知他愛的是誰,但他真的體會到了。
玄默望著他,那笑意還停留在眼中,鬼使神差的他就伸出了手,但那一秒的怔愣讓他清楚了自己現在在做什麼,猛地收回了手,他佯裝無意的樣子淡淡道:“那就多謝了。”
言兮也不知是否看出他的別扭,但玄默自己是心虛的,所以無論此刻他說了什麼做了什麼,都隻能讓他覺得自己在言兮麵前上演了一場拙劣的技法。
事實上,的確如此,言兮是看出了他的不自在,那伸出一些又突然縮回的手讓言兮多了份期冀,他固執的認為玄默在對自己改觀,那是等同於許逸和白辰那般的示好方式。
雖然玄默會否認,但不得不說言兮的固執是準確的,在玄默心裏,言兮的地位確實有別於當初了。
作為一個人類,玄默不想承認的是,言兮比他更有做人的資格,不善交流這件事對言兮來說根本不成問題,但對玄默而言,這絕對是個不可攻破的難題。
剛才蜂擁而上的學生已經各自散去,隻有零星幾個趕著換課的學生在小道上穿梭,校園又回歸了死一般的沉寂,但這沉寂又略有不同。
學生更少了,他們的腳步更快了,仿佛死神已經瀕臨,他們在趕著逃跑,對,是逃跑而非趕著換課,難道是因為剛才類似鬧劇的一場風波讓他們堅信死神真的來了?
也是,異樣的狂風刮過,隨即找不見了眼前的人,所以玄默是死神這一說大約是成立的,對於不辨黑白就把人類當做妖魔的學生,這樣的邏輯已經足夠他們逃竄了。
兩人從校門一直走到學生宿舍,途徑各處幾乎都沒了人影,偶爾遇上一個,他也隻會抱著腦袋低聲求饒,言兮沒理會,但玄默卻有些急了,學校若變得空空蕩蕩,他們要去哪裏打聽消息。
整個學校,不管男女能走的全都走了,餘下的隻能抱團躲了起來,教室裏,學生公寓裏,滿滿都是學生,老師們也不敢多待,很多早先就因為懼怕辭職離開了。
但是在不信鬼神之說的人眼裏,那不過是起連環凶殺案,死神作祟這個說法是怎麼傳播開來,又讓學生信服的?
玄默不認為整個學校的人都多多少少懂得修道之術,唯一能做到讓他們都相信的隻有攝魂這一個方法,而有能力使用攝魂術的必須是有強大修為的物種。
他和言兮對視一眼,言兮立刻露出了然的神色,大概他也是剛察覺出不對的地方。
此刻看到前方來了一人,言兮似玄默那般立即將其攔下,那人剛要驚叫就被堵上嘴巴,玄默想告訴他千萬別放手以免又招來不必要的麻煩,誰料言兮像知道他想法般對他笑著搖了搖頭。
“別出聲,想活命就要老實交待,否則不管你逃到哪裏我都能將你殺了。”言兮低聲威脅。
那人驚得連連點頭,言兮滿意隨即將他放開,玄默剛開始還在擔心,沒想到那人真的老老實實半個字都不敢叫嚷。
“盧月你認識麼?”
那人戰戰兢兢的點頭:“她半年前就死了,當時我們都在上課,就看見一個女生從樓上跳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