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鉞一番話叫言兮當場怔住,他別過視線,狀似無意的訕訕笑道:“莫要拿我尋開心,暗煜怎好把你也牽扯進來。”
但意料之外的,巫鉞卻是俯下身子,將兩人之間距離拉近,紅暈印染了他整個臉頰,酒的醇香在言兮身側彌漫,隻聽巫鉞道:“妖王,你不要再逃避,看著我,你當真覺得我是欺騙你麼?”
言兮不敢抬頭,巫鉞深情的話語他已經聽得確切,若是再與他對望,便沒了逃避的借口。
從石凳上起身,言兮避開巫鉞靠近的身體,他道:“休要胡說,酒醉之言滿嘴荒唐。”
語畢他便從巫鉞身邊慌忙逃離,巫鉞此言著實讓他驚住,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巫鉞會對他抱有這種感情,他們雖然相識已久,但論情意,他隻當巫鉞是家人,再怎麼也不會越過家人的底線與他成為戀人,這事他想都不會想。
但巫鉞今日卻一臉認真的與他吐露真情,言兮頓時不知以何表情去麵對他,狠心的話他說不出口,對巫鉞,他向來不會責罵,而如今這事也不是他的錯,他更不能說什麼決絕的話來拒絕。
傷人之事,不是他要裝淳樸便不言語,而是對方是巫鉞,他沒法開口,若換作不相熟的任何一人,他指定冷眼望過去,漠然一笑,那人便乖乖離去。
偏偏是巫鉞,言兮蹙眉不知該拿他怎樣,一邊是玄默他至今未見到,自己又給了眾妖承諾,而另一邊,他明日還要麵對巫鉞,兩難的事擱在眼前,確實叫人頭痛。
暗煜那裏絕不會通融他去見玄默,言兮心道,若玄默知道今日之事也不知是否會嫉妒,實話說,他還未見過玄默嫉妒的模樣,平日裏都是一副淡漠的樣子,向來是生人勿近,若他會因自己而緊張擔憂,那是怎樣的情景呢?
言兮想著想著便微微笑了,如若玄默會因自己變得情緒化,他該有多慶幸,可是這隻能是他的假設,他想玄默了,瘋狂的想念他,玄默此時在做什麼,他有無想起他,還是他正在歡喜自己不在他身旁,他很自由……
想的越多,他心中便越苦澀,喜歡的人不能見麵,妖界的事也越來越複雜,暗煜這關卡他何以能過,重整妖界不是一日便能做成,那麼他與玄默何時才能相見,不如讓他回了人界,日日像被犯人那般困於妖界,他怕是會不耐煩吧。
但他豈知,玄默此刻早已不在妖界,那日他走後,暗煜與巫鉞有預謀的將玄默灌醉,而後便將他送往人界,這些言兮不知,他還想著闖了關卡去接他,可是,這根本就是誆騙他的話,若是一直被蒙騙他便永遠見不到玄默了。
翌日,言兮剛踏出房門,便見巫鉞快步走來,有意逃避卻是無處可躲,隻聽巫鉞上前對他微笑:“妖王,今日要去哪裏?”
言兮見他與往日無異,便覺他是忘了自己昨晚醉酒之言,神情恢複自然,回道:‘去結界處,先查出是哪裏出現漏洞,以防魔物再次入侵。“
巫鉞忙應道,要與他同去,言兮一瞬間的僵硬,似是不想他去,昨日之事他雖忘了,但與他同處還是稍稍覺得別扭。
蹙眉的一瞬,卻被巫鉞看個正著,他斂了笑意正色對言兮道:“昨日之事我並非酒後胡言亂語,也不會刻意忘卻,既然已經說了自然是要正式追求於你,就算你是高高在上的妖王,我也不會輕易就放棄,千年前我已經錯失機會,現在絕不會再默默等待下去。“
認真的模樣讓言兮再次愣住,他不是積蓄太久才趁著酒醉說了那話,而是要正式告知自己,他要像當初自己追求玄默那般追求自己,太荒謬了,言兮無法抑製自己頭痛的情緒,為什麼會是他,巫鉞為何喜歡的是自己?
垂下腦袋,言兮從他身旁經過,開口:“你這又是何苦。“
巫鉞聽的清楚,望著言兮走過的背影,他追上前去,道:“你又是何苦。“
他們兩人此刻竟分外想象,都是苦戀一人無果,何苦呢,言兮問自己,他追尋玄默千年為的是什麼,隻為了等他回望自己一眼麼?
那巫鉞呢,他也想自己能看到他的存在,然而這並不現實,對玄默的愛不可能就此轉移,就算他對自己冷漠,可身上的那顆心髒也隻為他一人跳動。
他不願見巫鉞有一天變得像另一個自己,深深歎了口氣,他無奈應了巫鉞的同行,當年玄默的冷漠他不想巫鉞體會,那疼痛隻他一人知曉便好。
先是到達衡一守護的結界,言兮觀察了很久也不見屏障有任何異常,天然形成的屏障加之咒語的結印,很難被攻破,然而魔物確實闖了進來,但此刻言兮感知不到屏障的損壞,再次細細看去,言兮卻是蹙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