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甩開班行手中的箭,班行被迫向側方倒退數十步。
“巫鉞,”玄默抬眼沉聲道,“你以為這樣就能控製我的意識麼?”
異樣堅定的眼神,玄默目光純淨再看不到一絲迷惘,但巫鉞並未對玄默突然恢複正常的模樣有所驚訝,隻是看著他淡淡笑了笑。
招手讓班行退下,巫鉞眼睛眯起,與妖王同樣的白比當初看到的更為陰邪,他展開衣袍,由他身後豎起道道冰淩,不發一言,那冰淩突然向玄默襲去。
玄默見狀弓起身子由下方躲過,他掌心畫符迎上巫鉞又一輪的襲擊。
與蒼右幾人法力相比,巫鉞比之高了太多,玄默不由覺得吃力,符紙順勢而起將巫鉞團團圍住,但巫鉞隻是一瞬就能將它頃刻毀滅。
玄默臉上少見的因對付敵方出現了汗滴,他抬手擦拭,心下一陣焦慮,這人看著太過邪氣,但法力卻異常正統,且每出一招並不是想要他的命,似乎是把他當做一隻野貓那般對待。
不是因為懼怕而心感不安,隻因巫鉞太過高深莫測,他是有目的的在與他纏鬥,但玄默不知他目的何在,看著他那張平靜的麵孔,玄默隻能深深的蹙起眉,見招拆招。
但他應對巫鉞之時,卻見班行衝著易澤而去,一個晃神,胸口便受了一擊。
易澤臂膀受了傷,驅動符咒時動作有些緩慢,好在並未有太大影響。
玄默重新與巫鉞對上,集中精力與他周旋,那邊易澤雖稍稍欠了些速度,但以他的思維彌補了因速度稍緩而顯現的破綻,倒是沒有落於班行下風。
不過,以玄默之力對上巫鉞,玄默並不占任何優勢,在他麵前,玄默不過是略通除妖之術的人類。
許是玩劣的心思已經鬧夠,巫鉞對玄默不再是退步讓卻,他緊緊逼迫將玄默置於絕境,玄默眉間蹙著,對上巫鉞的靈力也越削越弱。
根本不是他的對手,隻是妖王的侍從就這般厲害麼?
易澤與班行之戰也漸分勝負,班行的利箭似乎是特別製作,他不僅破了易澤所設屏障,更層層逼近他受傷的臂膀,有意在他傷口處加深裂痕,如此,易澤招架不住隻能敗下陣來。
玄默兩人身上滿是血汙,巫鉞有意傷他卻不殺他可謂是可惡至極,而班行卻是想將易澤除去,但是始終都沒辦法擊中要害。
兩人遍體鱗傷,隻聽玄默蒼白著麵容,淡淡道:“他死了可是事實?”
巫鉞自然知道他是指妖王,看著他憔悴不安的模樣,不知為何,巫鉞心覺暢快,他就是想看著玄默痛苦,看到他匍匐在自己腳下,再狠狠踢上一腳,嘲諷地對他笑道,妖王永遠不可能屬於他!
玄默的樣子出賣了他對妖王的關心,巫鉞淡淡勾唇諷刺卻並不回應他的話,他越是想知道,他偏就不告訴,他不知上萬年前之事,自己卻是清楚,妖王同他交好之事,無一遺漏,他全都知曉。
那種恨來自上萬年前,可是卻在他們死去時沉寂了,他與妖王都不曾記得的事,可在巫鉞心中早就泛濫,為何他們自萬年前相遇就戀上,可他待在言兮身側有多少年了呢,多到他已經數不清,但言兮還是沒有愛上他。
他猶記當年自己趁言兮熟睡輕輕觸碰他嘴角的事,那時他緊張又激動,不小心觸碰到了他的肩肘,他睜開了眼睛,錯愕的看著自己覆在他嘴角的唇,愣住了。
那之後,所有的情意都化作冷淡,言兮不再如往常那般與他分外交好,見到他也隻是淺淺一笑,對上他的詢問,言兮也隻是道:“我們不可能,也絕回不到當初。”
回憶聲漸漸淡了下去,巫鉞看著眼前的玄默,他的恨在心底發酵,慢慢衍伸出更多的憤怒,終於,他狠狠拍下一掌,對他低斥:“他的生死與你有何相幹。”
身側揚起塵土,易澤重重倒在他身旁,玄默卻隻是對上巫鉞的目光,與他何幹,是啊,許逸之死他忘了麼,如若妖王死了不是更好,他此行不就是來尋仇麼。
但心中卻因巫鉞的話耿耿於懷,他沒法不去想妖王此刻是生是死,因為大腦不隨他控製,一旦提及了妖王,他便停不下思緒,妖王是他的痛,是他的心傷,但他始終割舍不下對他的感情。
就算許逸死了,可他對言兮還是戀著,愛與恨交織,他也不知道此刻他對言兮還抱著怎樣的情感,但是,他知道,言兮不會從他生命中劃去。
箭抵在易澤喉間,玄默的胸口也被狠狠踩在腳下,班行沒有任何表情,而巫鉞卻是倨傲的抬起了下巴,睥睨他道:“擅闖妖界隻有死路一條,這次我不會再放你離開。”
用力踩下,巫鉞從他腰間摸出匕首,在他手臂及腰腹各處劃開一道,為了不讓他輕易死去,巫鉞有意避開了能瞬間致人死亡的部位,他需要他的鮮血,他需要榨幹他身體裏每一滴血液,他還不能死,至少現在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