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件事情究竟有什麼隱情他猜不到,對方也不會跟他說,他現在最擔心的是對方會怎麼處置自己,他是來送天書的,如果事情順利,他此時已經把龜甲交給玄真真人離開太清山了,但現在問題複雜了,天書和太玄真經是完全不同的兩件東西,天書他看不懂,退一步說就算他能看懂並修煉了,那也是他的機緣造化,對太清宗沒有直接的影響。
但太玄真經不一樣,太玄真經是太清宗的鎮宗絕學,他就不應該知道,但現在他知道了,而且眾人還知道他知道了,如果繼任者還活著,這些人再怎麼仁善,也會立刻殺掉他,以確保鎮宗絕學不會外泄。但現在繼任者死掉了,眾人就不能殺他。
既然不能殺他,就隻能設法處理,處理方法也不難猜,要麼幫助他接任太清掌教,要麼讓他說出太玄真經,讓新的繼任者修煉,以天德子為首的眾人此時討論的應該也是這個問題。
就在此時,有人自後院走來,喊二人回去。
南風站起身跟著天成子走向後院,他不知道對方會怎麼處置他,但他卻知道如果對方不讓他說出太玄真經,就是要幫助他當掌教,如果對方讓他說出太玄真經,就是要殺他,因為一旦新的繼任者得到了太玄真經,他就失去了存在的價值,變成了太清宗的威脅。
回到後院正房時,南風抬頭看了眾人臉色,還好,眾人臉色並不難看。
在他站定之後,天德子離座站起,走到南風麵前,“南風,左手給我。”
事發突然,南風沒時間反應,隻得伸出手去。
天德子握住了南風的左手手腕,垂眉閉目,久久不語。
此時南風已經反應了過來,對方很可能在試探他是否適合修行法術。
天德子用了什麼方法南風並不知道,而他體內也沒有異樣的感覺,片刻過後,天德子鬆開了他的左手,轉身回座。
眾人此時的視線都集中在天德子身上,但天德子落座之後眉頭微皺,並未說話。
見天德子不說話,天啟子站了起來,如法炮製的抓住了南風的左手,但他抓握的時間很短,很快就鬆開了手,“師弟怎會選他?”
眾人聞言盡皆皺眉,二人的神情說明南風的資質並不令他們滿意。
天德子平靜的說道,“天元師弟既然做此安排,定是因為他品性純良……”
“品性純良有甚用處?這是參天悟道,修身煉法,又不是怡養心性,做那善人。”天啟子打斷了天德子的話。
眾人貌似已經習慣了天啟子的急躁,也可能是感覺天啟子說的確有道理,天啟子言罷,竟無人反駁他。
天德子擺手說道,“若品性卑劣,便是學得法術又有何用?”
眾人沒有回應,天德子說的是最淺顯的道理,誰都懂得,但這世上並不缺好人,缺的是有能力的好人。
天德子又道,“天元師弟將師門重寶托付此子,不會不加考察。旁事不論,單說此子耗時三月,孤身一人,千裏跋涉來到此處,試問哪個孩童能夠做到?”
天德子言罷,眾人盡皆點頭,天德子說的是不爭的事實,一日兩日或許還有人能走下來,一走就是三個多月,別說一個半大孩子,就是大人也很難堅持下來。
天德子環視眾人,目光所及,在座眾人皆以左手輕叩座椅扶手,隻有那天啟子不曾做出這般動作,長歎過後離座起身,向外走去。
“師弟。”天德子喚他。
“我去尋些補氣之物,這蔫瓜資質平平,若是任他自行吐納,怕是七老八十也不得晉身居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