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都有陰陽兩麵,人也是如此,活著的人屬於陽,死了的人屬於陰,活著叫人,死了叫鬼,但僵屍既不屬於人,也不算是鬼,更不是異類,因而它是沒有氣息外露的。
僵屍的形成需要三個先決條件,一是死的時候心中積有怨氣,經常聽人說‘我咽不下這口氣’,這口氣指的就是怨氣。
再者,必須死於冬天,如果是夏天,用不了幾天就發臭了,屍體也不得保留。
最後就是屍體必須葬於陰地,所謂陰地並不是那些看似陰森的地方,陰地和陽地一般人是分不出來的,有些看似很開闊的地方卻是陰地,而有些看似很嚇人的地方卻是陽地。
在南風急切翻書的同時,義莊裏的爭鬥仍在持續,那女刺客捆了男刺客的屍體在背後,幾次衝突都被僵屍攔下,而她隨身攜帶的暗器竟然不能傷那僵屍,無奈之下隻能就地取材,拿了木板和陶罐扔砸。
“嘿,在幹嘛?”身後傳來了聲音。
南風被嚇了一跳,聞聲回頭,隻見胖子不知何時來了,先前翻書過於專注,竟然沒有察覺到。
“你就不能吱一聲兒?”南風環視左右,“你的狗呢?”
“在那兒。”胖子手指遠處。
“你怎麼找到我的?”南風循著胖子所指看向東北方向,隻見百十丈外站了一群人,是張忠領的衙役,除此之外還有兩個老道,其中一個是天木老道,另外一個是天木的師弟。胖子的白犬正在一棵樹下撒尿。
南風衝天木老道招了招手,後者會意,與師弟一起走了過來。
“老白能聞到你的味兒,裏麵是什麼鬼東西?”胖子眯眼觀望,這段時間的藥湯沒白喝,他此時已能暗夜視物。
“你怎麼把他們叫來了?”南風問道。
“我怕你抓不到鬼,卻被鬼給抓了。”胖子隨口說道,言罷又道,“他們不是我找來的,是自己來的。”
此時天木和他師弟已經走近,南風便與二人見禮,問過之後才知道事情原委,上午胖子搞了一屋子麵餅,全讓他給分了,還讓一名衙役去給天木老道送了幾盒兒,這衙役走到前院兒遇到了搬屍體的同僚,便隨口問了一句扔哪兒去,後者告訴他要送到義莊。
這家夥借著公差的由頭,跑出去玩了半天,下午才把麵餅送過去,天木老道的師弟跟這衙役挺熟,麵餅送過去之後二人便閑聊了幾句,這衙役說起衙門修葺房舍一事,一問一答就說到了屍體,最後說到屍體送義莊去了。
天木老道的師弟一聽,立刻跑過去告訴天木,當年二人曾經處理過一具即將屍變的屍體,那屍體就被放在義莊,盂縣在西魏的西南,也沒什麼往來的客商,客死盂縣的人並不多,時間一長,眾人也就把這事兒給淡忘了。
今天聽衙役說起,天木老道擔心張忠等人往義莊送屍會毀壞他們當年布置的止煞局,便急三火四的趕了下來。
二人下來之後先去的縣衙,胖子起初還不以為意,後來見二人說得嚴重,方才召集衙役,趕來此處。
雖然並未遇險,南風仍衝二人道了謝,轉而與眾人一同看那女刺客與僵屍爭鬥。
“那晚就是這婆娘。”胖子手指義莊。
“看好你的狗。”南風隨口說道,白犬感受到了那僵屍的存在,嗚嗚低鳴,想要衝出。
此時那女刺客已經把背後的屍體放了下來,以短刀與那僵屍纏鬥,僵屍被傳得神乎其神,其實終是肉體凡胎,最終還是被那女刺客貫顱刺死。
那女刺客收起匕首,走過去想要帶走那具屍體,但不等她走到屍體近前,就忽然撲倒,連連抽搐。
“咋回事兒?是不是被僵屍咬了?”胖子看向天木。
天木點了點頭。
“能救嗎?”南風問道。
“屍毒尚未攻心,應該還來得及。”天木再度點頭。
“此人雖是壞人,卻很重情義,救她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