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通常會在離地十丈時縱身落地,離地三丈時輕身而上,故此每次八爺都會掌握合適高度,但此番它卻並沒有降到離地十丈的高度,離地二十丈時忽然仰頭,振翅飛高。
這一異常情況令南風立刻心生警惕,八爺眼尖,定是發現了什麼。
但八爺雖然聰明,卻終究不會說話,也無法進行詢問,隻能自行觀察。
他曾在縣衙住過,熟悉縣衙的房屋布局和衙役的作息時辰,縣衙有班房,也就是衙役執夜守班的場所,此時班房裏有燈光傳出,還有猜拳吃酒的喧鬧聲。
後院是縣官的住處,此時後院一片漆黑,二人離開盂縣已經快一年了,不可能沒有新官補任,若有新官上任,此時想必已經睡了,那些衙役便是喝酒也不敢那般放肆。
“事出反常?”諸葛嬋娟定睛下望。
南風點了點頭,“胖子在的時候經常會跑到班房和衙役猜拳喝酒,故此那些衙役敢大聲喧嘩,新上任的官員不可能似他那般沒有架子。”
“或許是新官未到。”諸葛嬋娟說道。
南風皺眉搖頭,“新官若是沒有上任,這麼冷的天兒衙役早跑回去睡熱坑了,誰會在班房待著。”
“陷阱?”諸葛嬋娟提高了警惕。
南風沒有立刻接話,自腦海裏快速思慮,他決定回縣衙是臨時起意,原因是聽了那兩隻異類的談話,想要回來帶走那隻銅鼎,如果縣衙有埋伏,那兩隻異類先前的所作所為就是故意做給他看的,所說言語也是故意說給他聽的。
諸葛嬋娟也想到了這一點,“它們若是發現了胖子,並故意讓其發現行蹤,為何不幹脆跟著胖子找到咱們?”
“它們可能沒有發現胖子,隻是知道我們在附近。”南風說道。
諸葛嬋娟尚未接話,南風又道,“那銅鼎遺失已經快一年了,它們早就應該著手尋找了,不該等到現在。可能有人發現了咱們的行蹤並告知了他們,他們自遠處趕來,知道我們在附近,卻不知道我們具體在哪兒,貿然搜尋又怕打草驚蛇,於是便設局誘騙我們,讓我們自投羅網。”
“單是誘餌就用了兩隻紫氣異類?”諸葛嬋娟心存疑慮,“這麼大的陣勢,直接撒網追捕豈不更快,何必大費周章?”
“撒網隻能抓到王八,抓不到泥鰍,對方可能對我很是熟悉,知道我不好對付。”南風說道。
“倒不謙虛。”諸葛嬋娟橫了南風一眼。
“我已經很謙虛了。”南風笑道。
諸葛嬋娟伸手下指,“我都快凍僵了,早做決定。”
南風想了想,授意八爺北行,到得遠處,下來鳥背,抱了塊石頭上來。
八爺聰明,根據他的舉動猜到他想做什麼,自行回到縣衙上空,振翅飛高。
飛的越高,扔下的石頭威力越大,一直飛到呼吸困難,八爺方才停住,南風將那石頭奮力扔了下去。
“早知道讓胖子跟你來了。”諸葛嬋娟說道。
“他的鐵錘扔不了這麼遠。”南風說道。
話音剛落,下方傳來了一聲悶響,兩道深紫靈氣乍現即逝。
“太玄?!”諸葛嬋娟驚呼。
氣息出現的瞬間南風就被嚇出了一身冷汗,他隻是懷疑下方有埋伏,沒想到真有,來者雖然隻有兩人,卻是太玄修為,先前若不是八爺發現異常,此時二人已經被拿下了。
緊張之下哪裏還敢磨蹭,立刻驅策八爺西行回返。
“來人是誰?”諸葛嬋娟問道,此時身擁太玄修為的人屈指可數,李朝宗算一個,但李朝宗會飛,若是來的倆人之中真的是他,早就振翅來追了。
“很可能是太清宗的玄清玄淨。”南風猜測。
諸葛嬋娟好生驚詫,“玄字輩?”
“也隻有這兩個老東西能想到這麼陰險的計謀。”南風點了點頭,此時他既有後怕又有後悔,後怕的是敵人細思極恐,險些中招。悔的是當年不該為求自保,將太玄真經交給他們,這一錯誤的決定已經造出了三個太玄高手,日後可能還會出現更多。
“相傳三清宗隻有掌教才能晉身太玄。”諸葛嬋娟說道。
“能否晉身太玄取決於有無太玄真經,與修行之人的身份無關。”南風搖頭,此前他還一直納悶太清宗是怎麼拿下無常寺印光的,現在終於知道了,最後是玄字輩二老出手了。
“會不會是林雲觀有他們的眼線?”諸葛嬋娟猜測。
“有這種可能,也可能是別人發現了咱們。”南風說道。
一炷香之後,二人回返客棧,胖子正在焦急等待,問罷情況,大驚失色。
追兵就在鄰縣,三人不敢大意,頂風冒雪,連夜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