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陣對敵,免不得拚殺,但對手毫無靈氣修為,甚至連武功都不會,全靠幾分蠻力,紫氣高手與這樣的對手作戰,已經不能稱之為拚殺了,而是不折不扣的屠殺。
實力相差懸殊,南風本不想大開殺戒,但騎虎難下,拿刀在手,總不能袖手旁觀。
本以為殺過一些,另外那些就會怕了,就會退縮,未曾想對手已經殺紅了眼,根本不知道怕,反倒蜂擁而上,試圖殺他立功。
南風的職責是保護主將,起初人家都是衝主將下手的,後來見他厲害,都衝他來了,作戰拚的是血性,越強大的對手越能激起對方攻擊的欲望。
對方士兵速度太慢,自然傷不到他,傷他不到,就攻他戰馬,幾個回合下來戰馬嘶鳴倒地,南風再搶戰馬一匹,繼續拚殺。
在雙方交戰之初,東魏一方就派出了騎兵來援,眼見東魏援軍將至,西魏騎兵終於開始撤退。
東魏軍隊自然不會孤軍深入,敵軍一退,己方立刻撤兵,南風和另外一名副將各持盾牌在手,抵擋城裏射出的箭矢,保護主將後退。
先前發生的戰事規模並不大,死的人也不多,但主將險些被敵方拿住,好在有南風出力保護才化險為夷,人命有貴賤,救個尋常士兵怕是連句褒獎的話都沒有,但救個將軍就了不得了,不等回到營地,後退之時主將就發話了,“你以後就跟著我,做本將軍的副將。”
副將隻是個差事,不是正式官職,但南風也不能問副將相當於什麼官階,隻能道謝應了。
“你叫甚麼名字?”主將問道。
“我?”南風急切思慮,“我沒名字,排行老六,人家都喊我老六。”
主將問他姓名也隻是為了有個稱呼,聽他這般說,就轉頭看向另外一名副將,“回營之後安排一下。”
那副將點頭應了。
南風不知道對方所謂的安排是怎麼一種安排,但他關心的不是能得個什麼官職,更不是為了得到什麼獎賞,他最關心的是能不能得個單獨的住處。
回城之後,主將複命去了,那副將將南風帶到了將營右側一處略小的軍帳,“這是胡校尉的住處,以後就歸你用了。”
天隨人願,想什麼來什麼,南風高興非常,連聲道謝。
那副將姓鍾,自先前的戰事中受了輕傷,短暫的交談之後便尋軍醫處理傷口去了。
帳篷不大,不過兩丈見方,也沒有床鋪,是地鋪,行軍打仗,總不能帶著家具器皿。
雖然帳篷簡陋,南風卻很是知足,他需要的就是個獨立的住處,方便他翻閱字典,比對和參悟天書,這裏位於軍營內部,誰也不會想到他能藏身在此。
鍾副將所說的那個胡校尉應該是主將的另外一名副將,這家夥想必在先前的戰事中戰死了,房中還留有一些遺物。
不多時,來了幾個兵卒,送來了官服甲胄,又將軍帳重新打掃過。
南風長的不算很瘦小,但與那些強壯的軍官相比,個子還是不夠高,也偏瘦,官服穿在身上有些顯大。
當官就是好,不但能有獨立的住處,連吃的都比尋常兵卒好,有米飯和菜蔬,由火頭送到帳篷裏。
就在南風席地而坐,扒拉飯食時,聽到外麵傳來的腳步聲,這是主將的腳步聲,看樣子已經忙完了公事,正自別處回返軍帳。
回到自己軍帳之前,那主將到南風所在軍帳轉了一圈兒,問了南風一些簡單問題,南風此前曾在東魏待過,知道一些地名,便說出來搪塞。被問起武藝自何處習得,隻說是跟賣藝的老人學的。
主將又問南風認不認字兒,南風隻道認的不全,正在學習。
主將也不曾起疑,隨意問了幾句就轉身離去,臨走前還特意叮囑要努力學字,待得學全了文字,會送他幾本兵書學習。
主將剛走,鍾副將又來了,送了幾件日常用物過來,此番停留的時間比較長,向南風說明副將的職責,副將說白了就是某位將軍的副手,主要任務就是協助將軍治軍,戰時負責跟隨將軍上陣,殺敵的同時保護將軍。
二人的官長也就是白日裏出征的那個主將姓李,官封平西將軍,是個二品將軍,營地裏共有二十幾位將軍,一品將軍有一人,姓高,官拜上將軍。二品將軍包括李將軍在內共有四名,其他的都是三四品的雜號將軍,五品以下就是校尉了。
主將也並不是固定的,出征時誰領中路誰就是主將,此外,軍隊裏還有包括護國真人燕飛雪在內的幾個道門中人,掛的是督軍監軍一類的官職。
在講說的同時,南風自鍾副將的言語之中聽出了一些端倪,貌似東魏軍隊也並非一團和氣,燕飛雪和姓高的上將軍好像不很對路,下麵的將校也各有陣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