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到這外邦女子乃諸葛嬋娟易容,南風便重新打量,端詳細節,還好,不管他看的再怎麼仔細,也無法自眼前這黃發藍眼的中年女子身上找到諸葛嬋娟的影子。
他與諸葛嬋娟很是熟稔,連他都看不出破綻,李朝宗想發現破綻也不容易。
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幾遍,南風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錯了,此人不止外表身形與諸葛嬋娟大相徑庭,連說話的語氣也完全是另外一種腔調。
在南風打量那外邦女子之時,李朝宗正在詢問那片龜甲藏匿的具體地點,那外邦女子剛想接口就被天鳴子打斷了話頭,“神女受累了,先出去喝杯茶,歇息一下吧。”
那外邦女子應了一聲,側身抬手,指著石室,但她指的不是僵立的南風,而是石室的一側角落。
天鳴子知道她想要金子,便說道,“此處憋悶,出去說話。”
見他這般,那外邦女子麵露疑色,“你們東方人不守信用,不把餘下的那些給我,我不會再幫助你們。”
“不會不會,貧道說話一定作準。”天鳴子正色說道。
那外邦女子站立未動,雙目圓睜,直盯著天鳴子的雙眼。
天鳴子起初還不明就裏,待得反應過來,猜到她在窺察自己心中所想,急忙歪頭一旁,“神女安心,貧道一定信守承諾。”
“原來這些金子不是你的。”外邦女子說道。
“二十斤金子不是大數目,走走走,上去說話。”天鳴子拽著那外邦女子身上的毛毯,連說好話,將她哄上了上行的台階。
“天鳴真人,此人下來之後可與南風交談過?”李朝宗皺眉喊住了天鳴子。
天鳴子先是一愣,轉而連連點頭,“說過幾句,但聲音很小,說的什麼我不曾聽清。”言罷,催促著那外邦女子拾階而上。
李朝宗是何許人也,焉能看不到天鳴子是在騙他,這外邦女子下來之後應該並未與南風私下說過話,天鳴子之所以說二人私下交談過,是為了誤導他,讓他誤以為這外邦女子來曆不明,最終目的還是麻痹他,讓他不相信這外邦女子所說的話。
見此情形,南風心頭微輕,倘若那外邦女子真是諸葛嬋娟易容假扮,那天鳴子的私心無形之中就幫了諸葛嬋娟很大的忙,原本李朝宗還在懷疑諸葛嬋娟的身份,此番怕是不再懷疑了。
短暫的皺眉過後,李朝宗邁步意欲跟上二人,一瞥之下發現南風還僵在那裏,便快步走進石室,解開了南風啞穴和幾處令其不得移動的穴道。
能夠移動之後,南風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抬起右臂,用衣袖擦去了額頭和臉上的汗水,這也是在誤導李朝宗,讓李朝宗注意到他赤紅的臉頰和滿頭大汗,由此判斷出他先前經曆過劇烈的痛苦,此舉可加重外邦女子作法的真實性,其最終目的是為了間接幫助諸葛嬋娟隱藏身份,當然,前提是那外邦女子真是諸葛嬋娟假扮。
“此人所說可是實情?”李朝宗沉聲問道。
“說啥?”那藥水辛辣之氣極重,劇烈的刺激令南風有些大舌頭。
眼見南風說話都不清楚了,李朝宗更加緊張,“那片不曾焚毀的龜甲藏在何處?”
南風挑眉看了李朝宗一眼,沒有答話。
“你想便宜那繡花枕頭?”李朝宗加重了語氣。
“在太陰山的一處山洞裏。”南風說道。
“那山洞位於何處?”李朝宗追問。
南風想了想,說道,“取文房給我。”
李朝宗轉身離開石室,往外麵石室拿了筆墨回來,南風將那用來研墨的涼水喝去大半,轉而快速研磨畫寫。
“太陰山有處偌大的圓形湖泊,你知不知道那裏?”南風問道。
“那湖泊位於何處?”李朝宗問道。
聽李朝宗這般說,南風心裏就有數了,這家夥沒去過太陰山。
去年秋冬時節,他和胖子等人開始尋找龜甲天書,那時最先去的地方就是太陰山那處位於湖泊北岸的洞府。
當時包括上清宗在內的眾人並沒有得到龜甲天書的相關線索,隻有李朝宗在尋找,為了對付李朝宗,臨走時他將當日盜取的兩枚炸雷搬了過去,安放在了那處洞府的石門後麵。
後來上清宗得到了高平生提供的線索,開始搜尋龜甲天書,為免誤傷上清道人,他在萬中一所居山洞留下了一張字條,告知上清眾人太陰山的那處洞府裏藏有炸雷。
上清道人得他提醒,沒有觸發陷阱,但上清道人有沒有去過那處洞府他卻不曉得。
不過不管上清宗去沒去過,都可以利用那處洞府,倘若上清宗沒去過,那更好了,李朝宗一去,就會觸發炸雷,便是不死,也會脫層皮。
倘若上清宗去過那裏,移除炸雷進入洞府,那也好說,可以推說藏在那裏的龜甲被別人得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