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風笑了笑,他也隻是隨口一說,成親是大事,定下的日期總不能隨意更改。
回到住處,隻見豬老二正在院門外等候,這家夥雖胖卻不經凍,不停地搓手跺腳
見二人回返,豬老二上前說話,隻道皇帝賞賜了婢女下人,請二人前往接收。
閑來無事,二人便隨豬老二去了新建的宅院,裏麵還在趕工收尾,遣派過來的雜役和婢女都在院外候著。
十八個婢女,元安寧留下三個年紀較大的,九個雜役,她隻留了一個年歲較小的充當門房,餘下眾人盡數退回。
剛剛選罷,車馬隊伍就到了,是運送生活器皿和皇帝各種賞賜的,元安寧等人忙不過來,南風也上前幫手,一直忙到傍晚時分,終於將各處安置妥當,而那幾個婢女仍在後院忙活布置洞房。
禦筆匾額也掛上了,沒寫公主府,寫的是七星別院,此前他從未向宇文邕提及自己的情況,這些多是宇文邕派人打探到的,由於是在破廟舊址起的別院,就想到他的一幹兄弟姐妹可能會來探訪,這一稱呼最能令眾人感覺欣慰。
人在什麼位置,很大程度上是由智慧決定的,似宇文邕這種心思聰慧,洞察人心的人,想不身居高位都難。
當晚二人就自新家歇息,次日一早,轎子就到了,這是來抬元安寧的,公主出嫁得自皇宮出發,之前還得有梳妝絞麵等諸多繁瑣的事情要做。
元安寧被抬走了,他在家裏也不得空閑,與豬老二等人前後忙碌,準備接親。
下午,下雪了,下的很突然,雪勢也大,鵝毛大雪。
迎親隊伍出發,前麵鳴鑼開道,南風騎馬行在正中,後麵是新娘乘坐的轎輦。
雪下的很大,街上少有行人,實則這大雪也是他故意左右,此番迎親不過是給元安寧一個交代,說白了就是二人走個過場,沒必要讓太多人見到。
豬老二和老槐為表忠誠,非要隨行,一個牽馬,一個跑到前麵敲鑼,這倆家夥都不是人,有異類氣息,馬匹能察覺出來,很不安定。
本來就不安定,豬老二還亂敲鑼,這匹馬原本是戰馬,聽慣了鑼鼓聲響,豬老二胡亂敲打,令它誤以為是鳴鑼收兵,冷不丁的調頭往後跑。
也幸虧故意降下大雪,阻礙了他人觀看,如若不然怕是真要丟人出醜。
攆走了豬老二和老槐,隊伍繼續前行,往皇宮接親。
皇宮門口站著幾個渾身是雪的老太監,見隊伍來到,立刻傳旨,可能凍的時間挺長了,一開口牙關都打顫,聖旨一共兩道,一是敕封元安寧為公主,二是賜婚加封。
南風本以為來到娶了就走,未曾想迎娶公主的禮儀異常繁瑣,還得考試,第一關是考新郎的武功,幾個勇敢的武士攔住去路,向南風邀戰。
大喜的日子,總不能真打,應個景兒也就是了,走過幾招,武士認輸,吆喝一嗓子,大致意思就是新郎官身強力壯,武功高強,他們幾個不是對手,隻能讓路放行。
武功高強倒是不假,但身強力壯就純屬撒謊了,他個子不高,長的也瘦。
第二關是考文才,幾個老文官攔住去路,顯擺淵博,賣弄風騒,提些三歲孩童也能答的上來的問題,這些問題自然難不住南風,回答過後暗暗鄙視文官小瞧他,淨提些幼稚問題。不過轉念一想,此事也不能怪他們,倘若真的提出新郎官回答不了的問題,將新郎給難住了,屆時娶不走公主,他們的罪過可就大了。
你問我答,幾個回合之後,又開始吆喝,大致意思就是新郎官才高八鬥,學富五車,準許前進。
本來兩關文武雙全也就完了,未曾想後麵還有,一群官宦人家的孩子圍住去路,討喜要錢。
類似的事情他們可能幹過,都是富家子弟,銅錢打發不了,南風見他們賴著不走,起了玩心,灑出金錠滿地,金錠太大,他們拿都拿不動。
眼見鬧的差不多了,又有人扯著嗓子喊,隻道新郎官友好慈愛,心思良善。
第四關是一群老頭兒老太太,也是攔路要錢,這些都是些官員和他們的妻妾,原本都是養尊處優的人,受了皇差在這裏喬裝攔路,都快凍死了,也隻為應個景兒。
照例給錢,還是那般大手,大手到足以令這些官員動容,暗道真財主。
接著喊,這次喊的是體恤長者,謙恭敬老。
成親是很無聊的,不過這麼一鬧,反倒挺熱鬧,實則先前那些叫嚷都是喊給新娘子聽的,新娘子能根據喊聲猜到新郎到哪兒了,也能加重心中的期待。
還有第五關,一群貌美如花的年輕女子占據通道兩側,身著羅裳錦繡,素紗紅綢,顧盼生姿,秋波暗送。
南風不明所以,有些疑惑,這大冷的天兒,一個個穿的這麼少,凍的嘴唇發烏還在這兒搔首弄姿,這是作甚。
很快他就知道這是作甚了,那老太監稱讚他是正人君子,無視繁花似錦,目不斜視。
這自然也是撒謊,他不但斜視了,還瞪眼了,不過老太監自然不能說新郎官,‘眼神飄忽,左右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