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橙醒的時候,身邊的人早已經不見。身側的被窩裏還有尚未消散的餘溫,這溫度提醒著他,昨天的一切都不是夢。
毫無意識的咧出一個甜蜜的笑容,夏子橙伸伸懶腰,起了床。門一開,一股冷氣襲來,卻無比的清新。衝淡了這宮中常年累月都堆積著的鬱悶之氣。
這是什麼?夏子橙的視線被中停的白人給吸引。那是兩個上小下大的,圓雪球疊在一起。 黑色的石子是它的眼睛,枯枝是它的鼻子,正彎著嘴巴,朝他笑著。樹幹做的手臂,已經有些微微下垂,配著圓鼓鼓的雪球,像是吃撐了的小貓,正拍著圓鼓鼓的肚皮。
手指戳了戳白人的臉夾,就凹進了一個小坑,像是有了酒窩一般更加的靈動。
夏子橙毫無自覺的笑著,那神情竟和白人如出一轍。
“夏公子,您醒了?”下人估計著時間,端來了洗漱用品,和吃食。上好的普洱茶流過腸胃,身體像是湧進了一股熱流。嘴裏留著苦澀後的清涼,但夏子橙卻越發的想念那牛奶的香醇。
“夏公子,是否要用膳了?”下人問
“嗯?”夏子橙從沉思中醒過神“不用了,去麗妃的宮裏用飯。”
麗妃住的冰苑,如其名,宛如冷宮般十分的偏遠清幽。宮裏用度倒是不薄,明顯還是宮裏不敢得罪的主之一。
但是,下人不敢得罪,可不代表其他人不敢。這不,夏子橙剛到了宮門口,就聽到乒鈴乓啷的瓷器破碎的聲音。
夏子橙立刻大步走了進去,就見夏冰正紅腫著雙手,地下是破碎的碗和灑了一地的湯羹。
而太監模樣的人正挺直身板,用一種既開心又惱怒的矛盾神情看著麗妃。
“麗妃,這是皇後娘娘特地為你而燉的湯羹,這樣摔碎了,是心有不滿麼?”太監狐假虎威。
“公公可是眼神不好使了?既然如此,我可回稟陛下,求一個恩典讓你衣錦還鄉,可好?”夏子橙抓起夏冰的手看了看,被燙了起了泡了,於是對一旁的婢女道“還不快叫太醫?”
“哥哥,算了。宮中有常備之物。”夏冰阻止道。
“我當是誰呢?原是陛下新寵。讓老奴猜猜,你這個夏公子能受幾天的寵呢?”太監十分嘲諷的說道。
“不管幾天,今天就足夠要你這條狗命。”
“老奴再命賤,也自有皇後娘娘疼惜。倒是夏公子,隨意出入麗妃宮中……”太監淫笑了一聲“如此不知檢點的下作賤人,竟還敢打翻……啊!”
突然脖子一陣巨疼,太監捂著鮮血直流的脖子,痛得什麼話也說不出,隻能用食指指著夏子橙,驚訝之餘又有些害怕。
夏子橙丟掉手中沾著的碎瓷器,“還請公公管好的嘴巴,常言道,禍從口出!我從不殺無辜之人,但如果是公公,隻怕也是死不足惜吧!”
“你竟敢!竟敢!”太監氣得顫抖,多說一句話,脖子的鮮血便流得更多“皇後娘娘定會為老奴做主,你,你們,等著!”
“哦?那我是不是該殺人滅口?”夏子橙眼裏閃著微光,太監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幾步。
“哥哥,算了吧。”夏冰柔柔的開口,“我可不想這宮裏沾上不幹淨的東西。”
“既然冰兒都這麼說了,那就算了。哦,忘了告訴公公,若不能在兩刻鍾之內止血,隻怕禦醫也無力回天了。”
“你,你們等著!”太監捂著傷口,邁著顫抖的腳步,落荒而逃。
夏子橙這才坐下,婢女拿出了藥膏,開始收拾殘局。夏子橙拉著夏冰的手,往紅腫處抹上冰涼的藥膏。
心疼道“怎麼不讓我叫禦醫?這皇後時常這樣對待你麼?”
“是啊,公子!你有所不知,小姐雖獨得恩寵,宮中人人敬畏,卻也因此遭來妒忌。總有人想迫害小姐。今天是飯菜有毒,明天又來個巫蠱之術,皇後娘娘更是經常打著關懷之意來為難小姐。就這樣的傷,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
“煙兒,你不要多言!”夏冰叫夏子橙臉色難看急忙製止道。
“小姐,為什麼不說?往日你盼著公子早些回來護著你,今日公子回來了,就不要一個人撐著了。”
“說吧”夏子橙揉揉夏冰的頭發,對煙兒示意。
“公子你有所不知,在小姐臉還未傷之前,皇上還愛護著些,近些時日,皇上也來得前了,那些娘娘們更是變著法的來欺負。像小姐手上這樣的傷,幾乎是不間斷的來。”
煙兒抹了把眼淚“還有小姐因為喝了皇後娘娘送的湯藥,結果小產了。陛下卻隻處死了送湯藥之人,皇後娘娘隻關了幾日的禁閉……小姐痛不欲生,各宮娘娘還借著探望之名,來看熱鬧。而皇後禁閉之後,甚至變著法的讓小姐做苦活……嗚嗚嗚,小姐就是太軟弱了,才會被人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