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鬧!完全是胡鬧!”
科克城的領主大廳之內,奧爾科巴伯爵,克萊恩,巴德,內幕利斯……小唐大公的肱骨重臣們齊聚一堂,身為一個領主,小唐大公本來應該保持著喜怒不形於色的威嚴形象,但是,他現在卻在肆意的發著脾氣。
“什麼叫‘突然爆發瘟疫’,什麼叫‘不敢傷害我等’,竟然直接的就準備坐在船上等死!既然等死的話,那還回來幹什麼!純粹想讓我堵心嗎?!”
“大公大人,消消氣……”
奧爾科巴伯爵苦著臉勸道,眼看著小唐大公又砸壞了一個水晶杯子,他心疼啊!這可是水晶杯,價比千金的水晶杯,就這麼摔碎了,敗不敗家!你說你敗不敗家?
“奧拉夫族長這也是無可奈何之下的決定,畢竟瘟疫這東西……這等天主詛咒之物,實在不是我等能夠觸碰的。”
奧爾科巴伯爵話音剛落,周圍頓時響起了一片點頭讚同聲,與小唐大公不同,大廳之中的每一個人,不論身份差異能力高低,無不讚同奧拉夫族長的決定,並且萬分慶幸,自己沒染上瘟疫真是太好了!
天主的怒火,魔鬼的祝福,潘多拉的魔盒……這些形形色色的稱呼,無一不體現了人類對於瘟疫的恐懼性——即使是在科技昌盛的今天,仍然每年都有著至少數十萬人因為瘟疫而病死,更不要說是在愚蠢蒙昧的中世紀,一個城市的人得了瘟疫,那它就隻能乖乖等死了!
“從這封信上看來,奧拉夫族長也確實做了不少努力,隔離所有的疑似患兵者,將死者的屍體拋入大海,嚴令所有的士兵和奴隸不準喝生水,任何水和食物都必須煮的滾燙才能吃……已經做到了這個地步,還沒有阻止瘟疫的發生,這已經是天意,天意不可違啊!”
克萊恩接著奧爾科巴伯爵的話說道,在他還不是德斯蒙德的財政總管之前,還是一個走南闖北的商人的時候,他也曾經見過不少爆發了瘟疫的城市,也曾經聽說過那些英明的統治者是怎麼戰勝瘟疫的。然而即使是那些統治者,做的事情也還沒有奧拉夫族長一半多,實在是不能挑出一點錯了。
既然沒有一點錯,瘟疫卻還是沒法阻止,這就確實非凡人可為,隻有等到人都死完,主的怒火消失為止了。
小唐大公默然,他已經不再是剛剛穿越時候的那個天真少年,如今的他懂得取舍,懂得決斷,為了大多數人而放棄少數人……這些都是生活教給他的道理,但是,正當連他都準備放棄的時候,一道思緒卻如同閃光一樣劃破他的男孩,頓時激動的大叫起來:
“不對,狀況還沒有差到那個地步,奧拉夫族長身邊有高人!”
有高人!
這才是關鍵。區區一個奧拉夫,說的好聽一點是族長,說的難聽一點就是維京蠻子,斯堪的納維亞那種寒冷地方,一般的病菌都沒法在那生存,從來就沒鬧過什麼瘟疫,奧拉夫族長這個蠻子又是怎麼知道要隔離,毀滅感染源。喝開水吃熱飯的?
——別跟我說看書,先不說知識在這個年代是多麼寶貴的東西,就是看書了,現在各位每天都在看書,有誰能夠用上的?
“你們看,這裏寫的清清楚楚,患病的人如今全部都被集中到中央的兩艘大船之中,總共大約也就隻有一百人左右,其他船隻上的人目前都還沒有患病的症狀,這就證明一直到現在,瘟疫都還是可控的。”
“這……”
奧爾科巴伯爵與克萊恩與其他人麵麵相靦,卻沒有一個敢接話的,小唐大公的意思他們當然明白,但是現在可控不代表將來就可控,並不是他們冷血,而是瘟疫一旦爆發,好不容易才發展起來,凝聚著他們心血的德斯蒙德就要毀於一旦了啊!
這是可以理解的,17世紀的倫敦瘟疫,隻不過是一次爆發在一個城鎮的小瘟疫,遠遠比不上諸如黑死病、西班牙大流感這樣收割人命的災魔,竟然還是直接病死了十萬人,相當於倫敦總人口的五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