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古今神童(1 / 3)

那些故事總需要一些時間來消化,她知道離殤說的這些,絕對不是為了博取她的同情,所以,她繼續聽了下去。

“纖依,還記得我跟你提過的,我們要做的那件大事嗎?”離殤在我還沒從他的過去中走出來時,又提起了我最關心的話題。對,是最關心的,因為那也許是他唯一不願接近我的理由!

她依然掛著天真無邪的表情,疑惑的看著他說:“我記得的,現在……是打算告訴我了嗎?”

他沒有直接回答,隻靜靜的點了個頭。

她心中雖然已經是萬江翻騰,但還是露出那十五歲小女孩稚嫩純真的語聲:“別看我生在金殿繁華的冥宮中,做著無憂無慮的千金大小姐,貌似潦倒不通事物,愚頑怕讀文章,其實…我天資聰慧,才情過人,集天地靈氣於一身,豔絕天下,冰雪聰明,博古通今,琴棋書畫樣樣精……。”她輕快一掩嘴,訕訕道:“寫字和彈琴我是很拿手的,至於下棋和畫畫嘛……那就一竅不通了。”

緊張的氣氛總算在這一段不恥不羞的狂天自戀中,有了一絲緩和,冷滅大概是平生第一次遇到這麼“不要臉”的女人吧!

從這裏就可以反應出一個嚴重的社會問題,做人絕對不能處處講實話,尤其是說自己的時候。你看現在不就遭到世人的鄙視了麼!

好吧,不扯了,還是聽離殤怎麼說!

離殤側過臉看著沉默無言的冷滅,不覺悲傷徒增,臉上卻依舊掛著仿佛永遠也無法抹滅的笑容,他淡淡開口道:“滅,是我的第一個朋友,也是我唯一想要守護的人,我想,在這一生走到盡頭之前,我們都絕對不會分開。”

她看到了離殤說這些話時的堅定,也看到了冷滅眼神中的決然,可她卻看不到自己的表情,她很好奇,當時的她臉上會是什麼表情呢?羨慕?嫉妒?迷茫?還是惆悵?

她在心中自嘲的笑著,在這個陌生又熟悉的世界,她連一個朋友也沒有,甚至連一個親人也沒有,她隻不過是一縷穿越不知多少年的幽魂,一個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誰的魂魄,一個想要爭取平凡權利都沒有的人……

纖依靜靜的看著離殤,他好像有話已經堆到了嘴邊,似乎又怕傷害了誰,遲遲不見開口。

“我來說吧,關於我的部分。”

冷滅?她一驚,愣愣的看著他,之前的搶衣服,現在的開言,今天的他已經是破天荒了!她還在震驚中,冷滅已經開口了。

“我是一個殺手,從小就是。”

十歲那年,我第一次殺人。教主給了我一個武功極高的人,讓我在三天之內殺了他。我沒有考慮什麼,在接到任務的半個時辰後,我隻用一刀,便結束了他的性命。

生活在無門教那種人間地獄中,殺人,是我見過最平凡的事,就像吃飯喝水一樣平凡。

刀刺進別人的身體,我隻看到有紅色的液體流出來,卻從未深思過那種我常經曆卻從不知道是什麼感覺的感覺。

十一歲那年,我接到任務殺了一位武林隱居多年的老前輩,消息傳到江湖上時,引來了無數人的憤怒,我便留在深山中練了一個月的武功,他們以為我膽小,殺了人躲著不敢出來了。

真是笑話,我隻是不屑出手,浪費時間去殺些沒有任何價值的人。

下山的那天,為了找寒冰水我來到了一個龐大的溶石窟前,所謂溶石窟也就是血池,若是有東西不慎掉下去,唯一的結果就是灰飛煙滅,更別提人了。但那是通往寒冰池唯一的路途,我沒有回頭……

“你這樣是飛不過去的。”

一個格外好聽的聲音從涯頂傳入了我的耳邊,我猛然一驚。因為聲音離我很近,而即便是教主,也不能離我這麼近而不讓我察覺。

這些況且不說,能上黑峰涯的,又豈能是一般人,因此,我忍不住想知道說話的是何許人。

回頭時,我看到一個白衣翩翩的男孩纖塵不染的站在懸崖邊上,風吹起他墨黑的頭發,男孩手拿玉蕭,溫柔的朝我笑著。

一瞬間,站在他下邊的我被那個笑容刺得格外晃眼,心裏卻有種暖暖的感覺。我想,可能是因為我從未見過那麼幹淨無邪的笑容吧!

那懸崖有三十多層,他隻站在我的上一層,居高臨下的俯視著我,在孤標傲世目無塵下的氣魄下,我卻意外的感覺到了一種親切。

他的笑容射人心魄,仿佛能融化冰雪一般,當時的我卻是十分的不適應,那種感覺。

他白衣翩然的飛舞著從涯頂輕靈一落,站在我的身後,回頭的那一刻,我才真正看清他的臉。世上竟有如此貌美的容顏?

當時我便在想,他會是男扮女裝的女孩嗎?

那天,我第一次見到離殤。

他說:“我帶你過去吧!”

我默默的看著他至始至終沒有發過一言,不知道是他那種無形的孤傲讓我不敢靠近,還是因為他那份不食人間煙火的純潔,讓我不願靠近。

他彈指一揮間,便是萬丈白淩直入雲霄,我像丟了魂魄似的,騰雲駕霧般被他挽袖帶到了寒冰池邊,取了聖水,又再次回到了初時站立的地方。

教主說,我是當今世上不可多得的練武天才,除了那些擁有至上神器的前輩以外,武林中,是沒有勝得了我的人。顯然教主沒有見識過真正厲害的人。

我在愣愣出神中,婉約聽到他問了一句,“你有朋友嗎?”

當時的我還不知道什麼叫朋友,所以淡淡回了句:“沒有”。

他收起了那陽光般的笑容,轉為淡淡的苦笑,低聲呢喃道:“我以為這個世上,隻有我一個人沒有朋友呢。”

他說那句話時,聲音真的很小,像是在對我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身為殺手的我,還是以敏銳的聽力將那句話淺淺的擱在了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