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傳來鑽心的疼痛,眼前一黑,我徹底暈了過去。不知過了多久,一隻手掰開我的眼皮,拿電燈筒照了照,男人說道:“夏小姐請放心,他已經度過了危險期,應該很快可以醒過來。”
再度醒來,渾身發疼,仿佛在釘床上滾了一圈,睜開眼,我迷糊喊道:“水,水,水。”一隻杯子遞到了嘴邊,我像在沙漠中圍困了許久的冒險者大口大口地喝著。回過神來,我看到了正拿著杯子的夏巧。
“你沒事,太好了。”夏巧放下杯子,抱著我激動說道。不過幾秒時間,我的肩膀濕了一大片。拍了拍她的後背,我笑道:“我沒死,你哭喪有點早吧。”
推開我,夏巧瞪眼說道:“你話說八道什麼。”按著額頭,我疑惑問道:“對了,孫信然不是開搶了麼,我真以為自己死定了。”
“知道死定你還撲到我身上,你……”夏巧看著我,我也看著她,兩人大眼瞪小眼。她的臉倏忽紅了起來,像被燒開的熱水壺燙過一般。
感覺氣氛有點尷尬,我揮手說道:“你別自戀,我當時撲過去完全是下意識的行為,即使站在身邊的是收破爛的老頭,我一樣會這麼做。”
拍打著我,夏巧嗔罵道:“你跟我說真心話會死呀。”點點頭,我認真說道:“會。”
畢竟當時和夏巧說喜歡她不過是權宜之計,萬一她真的帶著遺憾死了,我多少會過意不去。現在平安無事,有些感情還是適可而止比較好。
不料夏巧誤會了,抱住我哭道:“你個騙子,我知道你是拚了命救我,還不承認。你個大壞蛋,我還以為你說喜歡我是假話,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上帝作證,我對夏巧隻是有些微好感,卻根本談不上喜歡,說喜歡她不過是形勢所迫,救她也是無心之舉……可說出去的話如潑出去的水,還潑到了夏巧身上,現在再說一切是假的,看著夏巧哭成梨花帶雨的模樣,我還真說不出口。
可現在不解釋清楚,誤會隻會越來越深。咬了咬牙,我狠心說道:“夏巧,其實我……”
抱著我的臉,夏巧毫不猶豫地吻了上來。
雖說我有著想推開她的衝動,可我畢竟也是個血氣方剛的男人。
砰。病房門被推開,幾個男人闖了進來,看得目瞪口呆。為首的兩人更是震驚得下巴久久合不起來,他們不是別人,正是李文軍和賀寶宇。
拍了拍她,我低聲說道:“你同事來了。”驚呼一聲,夏巧睜開眼,退到一旁,低著頭,露出恰是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表情。
撞了撞李文軍,一男人說道:“小軍,你是沒戲了,死心吧。”幹笑兩聲,李文軍說道:“我早放棄了,你不知道嗎?”
可我看得出李文軍和賀寶宇的眼裏有著難以掩飾的失落。到也難怪,看著喜歡的女人和別的男人擁吻,又有多少人能假裝成若無其事。
簡單做了幾句口供,其它人揶揄幾句,離開病房。原來,當時並不止一聲槍響,而是兩槍同時發射,孫信然射出的子彈射穿了我的肩膀,而李文軍的子彈卻射進了孫信然的腦袋。
決定去營救夏巧時,我已然要想到找援助,畢竟我不是超級英雄,也沒有變異能力,麵對窮凶極惡的犯人,若是僅憑一腔熱血和衝動,多半會死無葬身之地。好在上次酒吧鬥酒,李文軍輸得心服口服,兩人不打不相識。
知道我對夏巧沒有念想,李文軍請求和我互留電話,讓我暗中給他提供更多關於她的信息,比如興趣、愛好,畢竟夏巧之前對他的態度有些冷淡,這些信息根本掌握不到。
計程車上,我打了幾通電話,李文軍都沒有接,隻好發了一條信息和定位。廠房內,為了保命,我一直在拖延時間,所以才主動提出要讓孫信然好好折磨我們,沒想到那個瘋子提出要玩俄羅斯輪盤。
等了好久,依舊沒有聽到破門而入的聲音,我幾乎快要絕望。好在生死關頭,李文軍等人及時趕到,一槍擊斃了孫信然,否則我怕是要去奈何橋上喝孟婆湯了。
收拾好東西,賀寶宇轉頭說道:“夏巧,我口有點渴,你可不可以去幫我買瓶水。”瞪了他一眼,夏巧說道:“你自己去買,我還要照顧葉蕭,沒空。”
看出賀寶宇有話要說,我說道:“夏巧,我想喝咖啡,你去幫我買一杯吧。”撇了撇嘴,夏巧說道:“你還生著病,怎麼能喝咖啡,是不是嘴巴有點淡,那我去給你買瓶牛奶吧。”
走到門口,夏巧轉頭問道:“賀寶宇,你不是也要買水嗎?你要喝什麼。”搖了搖頭,賀寶宇說道:“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