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魚這個種族隻從數量上來說從古至今都是第一大族,可他從來沒有獲得過第一大族名頭,龍族,魔族,到現在的人族,輪流著來稱霸世界,可似乎從不關人魚什麼事。
以前的魔族學者與現今弗洛倫薩的聖者都認為,造成這一原因的是因為他們偏居一隅的獨特地理位置,與離水時間久了不能存活的生活習性。
這一說法被廣泛認可,特洛蒂亞與君士坦丁的居民都舉雙手讚成這一說法。
別的種族如何說這一說法正確不重要,重要的是,就連偏居亞特蘭大的人魚們也認同了這一說法,於是他們不再去思考如何稱霸世界,如何成為讓其他種族尊敬的第一大族。
他們思考的隻是如何在這東大陸偏居一隅的地方,占據一塊屬於自己的水域供自己存活,可他們發現水域就那麼多,地方就那麼點大,要想在數量眾多的人魚中獲得自己的水域,無疑要經曆一場艱苦卓絕的廝殺。
弱者當然不想經曆這樣的鬥爭,於是他們更多的成為強者屠刀下的亡魂,少部分長的好看的被賣到塞爾維亞那一側,用於換取獲取更大水域的武器。
“生於亞特蘭大,死於亞特蘭大”是人魚的一句俗語,它很好的映照人魚的一生離不開水域,也映照了人魚這個種族為何停滯不前,甚至開始與時代脫節的原因。
西塞爾小時候一直不明白,亞特蘭大這麼點地方,如何容納大陸數量第一大種族。
他當時把這個疑問說給東大陸第一智者,也就是他的老師,他的老師對著他神秘一笑,拉著他去看王庭裏那巨大的,水晶雕刻的魚缸。
他與老師的身子在那巨大的魚缸麵前猶如兩粒灰塵,他就那麼看著那個他要高高的仰起頭才能看見頂端的魚缸,他皺著眉看了好一會。
直至身邊看起來有些蒼老的老師都開始打瞌睡了,他才笑了,他終於弄明白了這個一直困擾著他的問題。
那一天,是他回憶裏最開心的一天,也是他決心做好一個王的一天。
人魚並不是如人族與精靈族那樣,所有族民在一條水平線上平鋪開來的,他們猶如龍族在波多黎各的那座大山的居住方式相似,他們是縱向分布居住的。
就像龍族地位實力越高,居住的地方也越高,人魚族是地位越高,居住的水域離水平麵就越近,當然這一切都是在亞特蘭大那片大湖裏來說的,其他地方的人魚,在亞特蘭大的人魚看來都是低種人魚。
就像此刻西塞爾身邊的這些人魚,他們沒有一個是被人魚的統治權利所承認的。除了人魚西塞爾,據她自己說,她來自亞特蘭大,不過,西塞爾看她八成是在撒謊。
不受管製聽起來是不錯,可它後邊還有一句那就是不受保護。
弱者不受保護,強者也隻是些隻顧自己生存之輩,於是就有了這一切的亂象,明明塞爾維亞那一側都明令禁止不準有人魚販賣了,可這一側的人魚還是急不可耐的把自己的同胞送出去,用比以往更加低廉的價格。
對於死掉的人魚就更沒有什麼話可說了,在一個自身難保得環境裏,對別的生物還抱有同情心,那不是傻子就是悲天憫人的“神”。
人魚西塞爾無疑是後者,她的聲音猶如特洛蒂亞宗教中流傳的“淨魂曲”,讓在場的所有人與人魚都心神顫動。
西塞爾突然發覺這個搞怪,刁蠻的小女生還有如此悲憫的一麵,這讓他對這個小人魚為之側目。
醜陋的人魚就跪在人魚西塞爾的正前方,自然也就最能感受到那種情緒,嚴格意義上來說,人魚西塞爾就是衝著他吼的。
醜陋人魚此刻沒有那滿腔的怒火了,連他自己都奇怪,為什麼會被這個弱不禁風的女人魚所震撼,他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善良,或者說脆弱了。
不等醜陋人魚回過神來,遠處傳開了一道聲音,打破了所有人魚被感染的悲憫的情緒。
“人魚怎麼了,活不下去,就是要死,不用講理,在這裏,從來沒有道理可講!”在這一眼看得到頭的盆地裏,沒有看見有誰的來的身影,渾厚聲音已經如刺一般貫穿到每個人魚的耳朵裏,包括西塞爾。
人魚西塞爾向前一步,就要說話,她身後的西塞爾過去,抓住她的胳膊拽了一把,她回頭看見,西塞爾在對著她搖頭,她立刻明白了,不在說話,隻是退到西塞爾身後抹掉眼淚,畢竟,流淚不是給敵人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