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雅汐微微抬頭，淚眼朦朧間隱約看見廉景天正溫和的看著她，眼神柔和暖人，她扶著廉景天的胳膊順勢站起了身，許是跪的時間過長，她幾乎站立不穩，半站半倚的靠在廉景天身上，廉景天嘴角微彎，帶出幾絲淡笑，慕雅汐沒來由的對他生出幾分好感，低聲說了句：“謝謝。”程恭緒掃了眼立在一邊的玉蘭，玉蘭趕緊上前扶著慕雅汐，廉景天又退回原位站著。
慕雅汐微微平靜了片刻，這才扭頭問站在身側的院長：“督軍大概要多久才能醒過來？”院長十分愧疚的說：“小姐請怒罪，督軍這種情況，說不定一個月，說不定一年，也說不定——”他不敢再說下去，慕雅汐嘴唇幾番抖動，半晌才說：“也說不定一輩子都醒不過來，是嗎？”院長點點頭，說：“也許，但請小姐放心，我們一定會盡力，醫院方麵也正在聯係國外的專家。”
程國貴也忙上前說：“我已經在協助醫院聯係外國專家，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的。”慕雅汐沒說話，隻是輕點了點頭，程國貴看她神情黯淡，一番話便哽在了喉頭，也不知到底該不該說，慕雅汐已然將他的遲疑看在眼中，不由問：“程叔，有話不妨直說。”
程國貴雖驚訝於她的敏銳，但仍是馬上說：“小姐，老總督出事以後，因為局勢所迫，我已代為作主為老總督辦了身後事，可是由於小姐未曾出席老總督的葬禮，再加上葬禮辦的有些倉促簡單，以至於外界對老總督的身故多有揣測，各種傳言四起，恐怕會引起事端，另外督軍如今尚未蘇醒，我們對京師政府也要有個交代。”
在場的幾位司令聞言俱都不約而同的抬眼看著慕雅汐，因為慕榮憲的車禍事發突然，各大報館紛紛猜測慕榮憲是被人謀殺，東北局勢也因此變的緊張起來，幾位跟隨慕榮憲打天下的舊部紛紛表示，應及早為慕榮憲辦理喪事，以穩定局麵，程國貴是慕榮憲的姻親，他的妹妹是慕榮憲的三姨太，也正因為如此，他便被眾人推出來主持大局，草草的為慕榮憲辦了喪事。
如今因為慕榮憲的葬禮過於簡單倉促，各種傳聞是愈演愈烈，甚至有報紙開始猜測誰是謀殺慕榮憲的真凶。慕雅汐默了好大一會兒，才淡淡：“那些報道我都看到了，都是一些無稽之談，父親有督府近衛和巡防營務處保護，怎麼可能會被人謀殺，這些製造謠言的人，真是唯恐天下不亂，其心可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