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 / 2)

廉景天一直遠遠的坐在一邊,手中端著酒,偶爾輕啜一口,視線不時從慕雅汐身上掃過,暗沉的目光中略過一絲訝異,眼前的慕雅汐跟他得到的資料出入太大,他突然有種感覺,自己太過低估慕雅汐了,從昨天到現在,慕雅汐都表現的恰到好處,幾乎沒有一絲一毫的差錯。

她身邊雖有程氏父子出謀劃策,可有些東西並不是有人教就可以學會的,慕雅汐的談吐風度氣質都老成的不像十九歲的少女,從昨天她與趙子強的短暫交鋒就可以看出來,慕雅汐並非是一個胸無點墨的將門閨秀,恐怕不止他一人低估她了,想到此,廉景天忍不住微微一笑,暗道這場戲絕對比想象中有趣。

正出神間,留意他很久的餘興楚猛然從身後拍了拍他的肩,坐在他身側,笑問:“少帥在看些什麼?”廉景天仍舊是波瀾無驚的一派從容,視線從不遠處的慕雅汐身上掠過,說:“小侄覺得,這位新總督倒是頗有些出乎人的意料之外。”餘興楚也將視線落於慕雅汐身上,深有同感的點頭,說:“就昨天那麼一下,誰還敢說咱們這位新總督隻配在閨閣裏繡花吟詩?”

廉景天又想起昨天趙子強的窘態,一時有些忍俊不禁,嘴角溢出幾聲笑,

餘興楚突然壓低聲音,說:“看來我們不能太小看了這位小女總督,趙司令性格一向蠻橫無理,從昨天開始就一直在挑釁,妄想在總督麵前立威,半分麵子也不給,可咱們這位總督不急不驚不懼也不惱,一派從容淡定,倒是讓人看不出深淺來。”廉景天不以為意的笑笑,說:“小侄一直駐防邵陽,對總督倒是沒什麼想法。”

餘興楚搖頭問:“難道少帥就不想離開邵陽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廉景天說:“想當然是想的,隻是小侄經驗尚淺,在封城人微言輕,恐怕沒有小侄選擇的餘地。”餘興楚聞言隻是笑,笑的意味深長,廉景天也隻是笑,卻是笑的悠然自若,過了會兒,餘興楚見廉景天始終不開口,隻好輕輕咳嗽一聲,說:“新總督不是說等老總督的喪期一過,就召開軍事會議商議各軍駐防事宜,到時少帥不妨跟新總督提提,少帥駐守邵陽,一守就是五年,新總督也該給少帥挪挪地方了。”

廉景天思索了半晌,說:“餘叔所言極是。”餘興楚見廉景天一直把玩著手指上的玉扳指,眼睛一掃就認出,這是封城名伶蕭陌兒曾戴過的,廉景天借著父親的庇蔭少年得誌,人又長的英俊瀟灑,俊朗不凡,一直都是封城交際場的名人,因他風月之事頗多,又多年被逼得駐守邵陽卻毫無怨氣,所以那幾個慕榮憲的舊部都不怎麼將他放在眼裏。

想到此,餘景天忍不住笑說:“少帥真是這封城的美人殺手,連一向高傲的蕭陌兒也對少帥另眼相看。”廉景天將手指舉到眼前,細看了看,眼中彷若浮起幾絲得意之色,笑說:“餘叔說笑了。”餘興楚說:“人不風流枉少年,更何況少帥這樣的少年英才。”又說:“過幾日京師來的阮香玉在封城大戲院開唱,不知少帥有沒有興趣?”

廉景天說:“聽說這位阮老板擅唱昆曲兒,尤其是《牡丹亭》和《長生殿》,更是驚為天人,小侄早就仰慕許久了。”餘興楚說:“既是少帥有興趣,那不妨由我做東,到時請少帥務必賞光。”廉景天點點頭,答:“那小侄就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