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傾,慕雅汐才略一頷首,手不覺放在桌下緊握成拳,臉上卻是笑著說:“那有勞煩少帥了。”廉景天深深看了她一眼,見她滿臉的笑意仍是難以掩示眼中的憂慮,不由的微微一笑,似若三月春風,足以吹走一切陰霾。
瞧見廉景天和程恭緒快步出了會議室,徐廣林不覺閉上了眼睛,忍不住的哀歎了口氣,他已經料到餘興楚今日絕對沒有絲毫還擊之力,慕雅汐和廉景天必然是策劃許久,又豈會再給他留一絲機會?他甚至想到慕雅汐之所以在昨晚拋出重新布防北線三省,也不過隻是一個誘餌,她隻有一個目的,就是想將餘興楚引到衡南來。
他扭頭去看慕雅汐,神情還是平常那般的淡然,絲毫看不出什麼情緒,到現在他才真正開始打量她,這個小丫頭其實也是他看著長大的,小時候還曾教過她騎馬,原來以為不過隻是一個小丫頭片子,沒想到這個小丫頭竟將他們幾位在軍政界混了幾十年的司令玩弄於股掌之間。
會議室裏仍是很安靜,舞廳的音樂清晰的傳了過來,那樣婉轉悠揚的聲音,聽在她耳中,卻十分嘈雜,因為心中緊張不安,她一直緊緊捏著拳頭,那指甲竟是不知不覺刺破了掌心,隻到手心傳來一陣灼痛,她這才回過神來,垂下頭,發現看見掌心一片腥紅,那血映在眼中,突然讓她覺得一陣暈眩,胃裏也變的難受起來。
她極力忍住不適,隻是焦急的等著外麵的結果,不知過了多久,忽見一個近衛匆匆衝了進來,附耳跟祝剴說了什麼,又匆匆離去,祝剴忙上前兩步,掩示不住臉上的興奮之色,說:“總督,躒山的薛家已經全部抓獲,薛海天也已經被捕。”慕雅汐聽了這話,驀然鬆了口氣,一直飄浮不定的心也終於落到了實處,祝剴這樣說,就表示廉景天他們也得手了。
她長長鬆了口氣,卻見徐廣林等人均是滿麵震驚,便笑著說:“躒山的薛家公開販賣軍火,這在東北不是秘密,我記得父親在世時就嚴禁私自販賣軍火,可是這個薛家竟完全不將禁令放在眼裏,著實令人可恨,本來我早就決定整肅關禁,未料戴戎生又進犯雁回山,所以此事便拖了下來,如今即是戰事已息,那整頓關禁的事宜也不用再拖下去了。”
徐廣林木然的坐著不動,另幾個師旅長個個神色震驚的對望了一眼,見徐廣林默然不語,便也都沉默著不敢說話。慕雅汐命祝剴將麵前的文件一一拿給幾人過目,徐廣林隨意的翻了翻,整個人便如遭到雷擊,連眼睛都瞪直了,私自購製軍火,策劃謀殺慕榮憲,這樣兩條罪名,餘興楚就算功德無量,也已經是非死不可了。
他不由抬頭看著慕雅汐,額頭的冷汗涔涔而落,全身隻是渾渾噩噩,仿佛像是坐在冰冷的寒風中,心裏的懼意如潮水般洶湧而至,他現在擔心的不是餘興楚,還是害怕慕雅汐會一鼓作氣的也追究自己的戰場抗命之責,另外幾位師旅長未待看完,全都不約而同的站了起來,皆是神色惶恐不安,誰也沒有料到竟會有這種事情,而且他們也隱隱料到,慕雅汐肯定會有所行動。
慕雅汐的目光淡淡掃過眾人,最後落在徐廣林身上,冷冷說:“徐司令有什麼話要說嗎?”徐廣林身子一抖,望著慕雅汐平淡的眼神,他卻仿似從中看見了一種無法言喻的寒意,隻得說:“證據確鑿,餘興楚罪不容恕。”慕雅汐嘴角泛起一絲笑意,向旁邊使了個眼色,祝剴便又將一份文件遞給徐廣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