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回 恰遇故知心生悵(1 / 2)

吳曦不願和人衝突,淡淡一笑,說道:“在下是要住店,兄台請行個方便,讓開去路。”

左側一個大漢,打量了吳曦一眼,看他那身襤樓衣著,冷笑一聲道:“就憑你那副窮像,也配住店麼?”

吳曦辮子未結,舉手一拂滿頭蓬發,笑道:“看人豈可隻重衣冠,在下這身衣服雖破,但是腰纏卻豐,住店付費,有何不可,再說兄台也不是客棧中人,不覺得管事太多了麼?”

那大漢呆了一呆,怒道:“窮要飯的毛病很大,老子就是不讓你住在這家客棧,你想怎麼樣?”

吳曦眉頭一聳,正待發作,但卻突然又忍了下去,身子一側,滑溜無比的從兩個手握竹杖大漢中間擠了進來。左側大漢怒喝一聲:“臭要飯的可是找打麼”大漢說著伸手抓了過去。

哪知手臂剛剛探出,吳曦人己進了店門老遠,那大漢仍未覺出怪異,冷冷喝道:“臭要飯的給我站住。”

正待衝入店去,忽聽一聲輕叱道:“閃開路!”那大漢腳步尚未抬起,媽呀一聲,蹲了下去。

抬頭望去,隻見一個身著藍色衫子的少女,大步進入店中。這少女衣著華貴,腰懸寶劍,昂首挺胸而入,對那蹲在地上的大漢,望也不望一眼。

吳曦回顧了那少女一眼,急急的別過臉去,緩步走到一個角落上坐了下來。原來,這藍衫子少女,竟然是當日偷入自己馬車中的少女。

隻見她大步向後麵行去,顯然,她早已在這客棧中定有房間。蹲在地上的大漢,緩緩站了起來,和另外三入嘀咕了一陣,放下竹杖,魚貫向客棧之中走來。

吳曦怕被幾人瞧到,又要招惹一場麻煩,立時曲下~身子,隱在桌麵之下,躲過那四個大漢的目光。隻見四人直入後院而去,想來也是住在這客棧之中。

這時,大廳中不過坐了三四成的客人,但吳曦坐了半天,始終無人過來問他一聲,好像這客棧中主人,早已離去。

吳曦暗中打量了四周的客人一眼,隻見他們個個默不作聲,有的坐著出神,有的飲著悶酒。這些人,都似有著極沉重的心事。吳曦偷眼向後望去,但見一道圓門之後,庭院廣大,似是有著甚多跨院。

他緩緩站起身子,正待進入後麵瞧瞧,忽見一個店小二走了過來,無精打采的說道:“你可要吃東西麼?”

吳曦低頭望了望身上襤樓的衣服,笑道:“給我來壺好酒,隨便配四樣下酒的菜。”那店小二打量了吳曦一眼,慢慢的轉過身子,舉步行去。

吳曦不得不重新坐了下來,暗暗忖道:“這樣也好,這裏既可看到客棧中~出入人物,亦可監視著新來之人。”他耐心的等著,足足過了半個時辰之久,那店小二要死不活的捧著酒菜走來。

吳曦微微一笑,道:“夥計,你好像有著沉重的心事嗎?”

那店小二白了吳曦一眼,道:“快吃了酒飯趕路,鄉下人,少管閑事。”

就這一刹間,一個灰布長衫的漢子,大步行了進來。吳曦心頭一震,暗道:“這不是湯振麼?此老被鬼刃華輝點了穴~道,棄在山洞之後,何以此刻忽然在此現身?……”

吳曦隨手抓了一把灰土,一低頭,塗在臉上。湯振目光四外掃掠一眼,沉聲喝道:“夥計,好酒好菜給拿上來。”一個店小二應聲而去,片刻工夫,送上了酒菜。

吳曦暗自一笑道:“車,船,店,腳,衙,當真是勢利的很。”

但湯振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突然把兩道銳利的目光,投注到吳曦身上,不住的上下打量。吳曦暗自警惕道:“不要慌,一慌就露出馬腳了。”

在這當兒,突然聽到一個清亮冷笑的聲音,傳了過來,說道:“湯大人也來了麼?”吳曦目光一轉,說話那人果然是之前的藍衫子少女

湯振緩緩放下酒杯,淡淡一笑道:“小朋友,在下就不能來麼?”

那少女緩步走到湯振對麵,自動地坐了下來道:“湯大人一個人來的麼?”

湯振老而彌辣,冷哼一聲道:“你可是在盤問在下麼?”

那少女冷冷的說道:“晚輩是好意相問。湯大人不識抬舉,那也是沒有法子。”說完轉過身子,慢步而去。

湯振突然一仰臉,咕嘟一聲幹了一杯酒,從懷中摸出了一塊散碎銀子,陡然起身,匆匆走去。

吳曦愈看愈覺奇怪,暗道,“眼下情勢雜亂,當真是罕見的局麵,這藍衫少女,似是自成一派,湯振何等人物,被這小丫頭當場羞辱,竟忍了下去,這些人又都似是住在這客棧之中……”

忖思之間,忽見湯振去而複返,匆匆衝了進來。坐在自己的對麵。吳曦暗皺眉頭,想道:“糟了,湯大人機智絕倫,我一直留神打量他的舉動,隻怕已被他瞧出破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