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風一起,清秋閣的夜晚就涼了下來。
莫清曉抄了半本醫書,聽到窗子被風吹開,她放下毛筆起身走到了窗邊。
樹葉簌簌一響,她掃了眼外麵的林子,沒有異樣,她這才關上了窗子。
林子裏,無羨攔住了身旁一身月白長衫的男人,“主子,這附近看守嚴密!”
黎深的衣玦被風吹起,和落葉攪在一起,他看向了無羨,“慕容徹保護不了她,她如果被東陵族人發現,後果不堪設想,我要帶她離開!”
無羨攔在了前麵,“主子,東陵的人已經在宮中了!我們不能輕舉妄動,主子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複,要是再受傷……不行!”
黎深的目光鎖定了那扇燭火搖曳的窗子,久久不願離去。
無羨輕歎了一聲,“主子,會有機會的,我們可以等。”
很快,林子裏歸於平靜,連歎息都被風吹散……
沒多久,清秋閣的屋頂上停了個一身黑衣的男人,他臉色沉鬱,靜靜地坐在了風中,垂下的眼簾遮住了眸中的情緒。
他必須要保護她。
不遠處,季子淵站在樹下看著屋頂上的人影,無奈地搖了搖頭。
他知道,每天夜裏,皇上就會悄無聲息地到清秋閣的屋頂上坐一會兒,可是始終不進去。
兩天後,仇邑使臣送來求娶公主以示兩國友好的國書。
太皇太後將華陽公主喊到了翊坤宮,“華陽,你的婚事……哀家也該做主了。”
華陽公主驚愕地抬起了頭。
“仇邑送來了國書,求娶北均公主,哀家認為這是對兩國最好的選擇,和仇邑化幹戈為玉帛,對北均有百利而無一害。”太皇太後頓了頓。
“哀家會讓皇上加封你為懿嘉長公主,皇室中還沒有皇女可以加賜封號,華陽,一旦這件事定下,你就在千秋殿好好待嫁……”
“不行!”華陽公主回過神,“我不嫁!”
太皇太後臉色冷下來,“這件事事關國體,哪裏容得你耍脾氣?”
“我的婚事應該聽皇兄的。”華陽公主皺起了眉,厲聲道:“況且太皇太後怎麼知道皇兄的意思?仇邑犯我北均邊境,搶占我北均的國土,近來變本加厲,如果一再後退,這才是有失國體!”
太皇太後氣得臉色蒼白,“放肆!放肆!來人!給哀家把她關進佛堂,好好反思!”
華陽公主握緊了拳,還是沒有再開口,低著頭被幾個嬤嬤拖走了。
清秋閣中,等消息的莫清曉蹙起了眉,華陽公主應該一個時辰前就來了,怎麼沒了消息?
突然,窗子被叩了幾聲。
莫清曉立刻起身走到了窗口,“怎麼樣了?”
窗外傳來暗衛的聲音,“回稟小姐,皇上今天和西嶽太子去了軍營,仇邑使臣到了,獻上國書,想要求娶北均的公主,太皇太後將華陽公主召去了翊坤宮,人就一直沒有出來!”
莫清曉驚愕地睜大了眼睛,“什麼?!”
暗衛接著說道:“小姐放心,皇上不會答應這樁親事的。”
莫清曉蹙緊了眉,“你想個法子把季大人喊來。”
“是。”很快窗子外就沒了動靜。
過了一盞茶的時候,季子淵就進了清秋閣。
莫清曉看著他一頭的汗,指了指桌上的茶壺,“緩一緩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