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慕容徹走出內殿,寧秀躬身行了一禮,“皇上。”
慕容徹微微抬手,“起來吧,不必多禮了。”
寧秀微微一笑,時間過得太快了,她還記得多年前還在山中的時光,那時候她是錦夫人派來伺候的侍女,而他是東陵皇室委以重任的人選。
“皇上,夫人這些天不在宮中,寧秀有些事……想了許久還是想告訴皇上。”
晚風越發涼了,寧秀攥緊了手心,“當初夫人,曾經對太後娘娘下過手,夫人戒心重……”
慕容徹垂下了眼簾,握緊的拳卻透露了他的壓抑和隱忍。
“朕早就知道。”
寧秀驚愕地睜大了眸子,“皇上……原來皇上都知道了?”
慕容徹淡漠地望著夜色,“隻要朕一日是東陵後裔,這一局棋中,又怎能置身事外。”
寧秀心裏針紮一般,她咬著唇,像是鼓足了勇氣,開口道:“可是寧秀不明白,不明白為什麼幾百年來,那些人喊著為了天下蒼生興國,卻在不停地殺戮,寧秀不明白。”
慕容徹眸中閃過一抹異色,片刻便恢複了常態。
寧秀也發覺了自己的失態,她掩下了眸中的失神,低頭道:“是寧秀僭越了,還請皇上恕罪。”
慕容徹緩緩開口,“無妨,這些話,不必再提。”
寧秀咬了咬唇,“皇上……夫人總會知道的,她就在宮裏。”
頓了頓,寧秀蹙緊了眉,“如果夫人留不得她呢?”
慕容徹腳步停下,沉默了片刻,“她對朕而言,勝過所有,就是這天下,和她相比……也不過如此。”
寧秀緩了一口氣,不知道是什麼感覺,她低頭,“皇上萬萬要小心夫人,夫人執念太深,她隻是陷進了心魔,如果有一日夫人做了錯事,希望皇上可以念及親情。”
慕容徹淡淡地應了一聲,“朕自有分寸。”
看著慕容徹的背影,寧秀重重攪緊了帕子,隨後她看了眼內殿,釋然一笑。
這麼多年,她隻是單純地希望她心中那個背負太多的少年能夠過得好一些。
哪怕他沒有那麼多世人敬畏的榮耀。
回到藏書樓,寧秀剛要進屋就聽到裏麵帶了怒意的聲音,“寧秀。”
寧秀心裏一顫,抬頭果然看到錦夫人正坐在上首的位置,目光不善地盯著她。
寧秀連忙躬身行禮,“夫人,您回來了……”
錦夫人掃了她一眼,質疑地看著她,“方才去哪裏了。”
寧秀攥緊了衣袖,“夫人,寧秀隻是出去走一走。”
錦夫人重重放下了手裏的杯盞,“這麼晚了你和我說出去走一走?寧秀……”
錦夫人淩厲地視線掃在寧秀的身上,“我可以允許你糊塗一次,但你跟了我這麼多年,你是知道我的脾性的。”
寧秀急忙跪下,“夫人,寧秀做錯什麼了?”
錦夫人一把扳過了她的下巴,“還不承認?”
寧秀咬住了牙。
錦夫人提高了聲音,“銀婆,你方才瞧見了什麼?”
銀婆連忙從一片的耳房出來跪在了寧秀的身邊,“夫人,奴婢親眼看見寧秀姑娘偷偷摸摸去找皇上,還在龍興殿門口等了兩個時辰!”
錦夫人聲音越來越冷,“繼續說!”
銀婆嚇了一跳,白著臉道:“奴婢害怕被皇上發現,離著也遠,但奴婢看皇上抱著貴妃娘娘進了內殿,皇上出來後,寧秀姑娘就和皇上說了好一會兒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