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龍興殿,莫清曉剛邁進宮門就看到幾排宮人齊刷刷地跪下。
莫清曉有點頭疼地按了按額頭,前幾天她因為剛恢複記憶曾在這裏大鬧了一出,的確是有點嚇到人了。
想到這些宮人都是盡心盡責地守在這裏,莫清曉盡量語氣平緩了些,“都起來。”
六喜戰戰兢兢地跪著,不敢起來,“娘娘,奴才……奴才還請娘娘恕罪!”
莫清曉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她掃了眼六喜,“六喜公公,你是總管,過來一趟吧。”
六喜想到莫清曉之前的性情大變,再加上過人的身手和狠絕的手法,他微微一顫,還是疾步跟了過去。
“娘娘……皇上吩咐奴才以命伺候娘娘,不管娘娘要做什麼,奴才一定上刀山下火海絕無怨言!”
莫清曉又是一陣頭疼,她大致心裏編了個說法,然後笑了笑,“六喜公公誤會了,之前我在宮裏有所偽裝是迫不得已的,連累了你們一眾宮人。”
六喜看她要致歉,連忙拱手,“娘娘這話言重了。奴才隻知道皇命不得不從。”
莫清曉看他拎得輕,壓低聲音道:“那麼公公一定明白我不希望這件事流傳出去。”
六喜連忙神色凝重地點了頭,“娘娘放心!”
隨後莫清曉便點了點頭,驅散了這些宮人,她本就是不習慣被多人圍著服侍的。
等到人都退下,莫清曉剛要回屋就看到了往慕容徹寢殿的路。
她曾在那裏睡過一夜,盡管兩人互相折磨,卻又讓她無法真的恨他什麼。
更何況,她眼前總是浮現他壓抑的隱忍和深沉的目光,他也會心痛,她是知道的,她也明白的。
莫清曉緩緩走向了正殿的正屋。
哪裏還有人敢攔著她,紛紛都讓開了路。
莫清曉走進了慕容徹的寢殿,這一次她才算是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
雖然慕容徹已經稱帝,可寢殿依舊以墨色為基調,隻有各處的帳子是明黃色的。
莫清曉走到了案桌旁。
那裏一堆堆的紙淩亂地攤放著。
莫清曉本是要走過去的,沒想到夾雜在其中的一張絹紙吸引了她的視線。
拿起了這張紙,莫清曉看了眼就咬住了唇掰。
這是許久前的消息了,大致意思是寫了有身形像她的人出現在了栗山。
莫清曉好奇心湧起,她翻遍了這桌上的一堆被捏皺的廢紙。
裏麵的內容很是雜亂,卻讓她的眼圈越來越紅。
其中有許多關於她下落的線索,最近的一批則是有關她身體的決斷,甚至還有各種醫藥世家送來的溫補方子。
沒想到這小山堆一般的紙張上,竟然零零總總全是有關她的內容。
莫清曉微勾著唇,心裏滿滿平靜下來,她將這些被捏得很皺的紙一張張地壓好疊好。
總覺得摸上去就能感覺到慕容徹當初的焦急無奈。
疊到了最後一張,莫清曉眼眸一緊,並不是信件或是密報。
抽出來,莫清曉卻是恍惚一笑。
遠來被壓住的是她的名字。
遒勁有力的筆觸運筆飄逸但氣韻渾厚,寫下的她的名字也是利落卻灑脫。
將這張紙妥妥帖帖地收了起來,莫清曉伸了個懶腰,再看窗外已經彎月初升了。
她出神地望著天空,不知道想念和擔憂的人都還好麼?
本不必親自出征的慕容徹卻為了躲她這陣子而帶兵出征了,她的師父黎深又遠在沁河做著她所不知道的事情。
而她剛剛相認的哥哥也趕去了沁河。
這時候,她反倒是成了最慵懶的人,可也是心裏最擔心的人。
莫清曉慵懶地坐在慕容徹平日裏坐著的椅子上,她手指輕點著扶手,喃喃道:“慕容徹……一定要等我去找你。”
就在這時候,六喜匆匆忙忙地跑到了門口,他也顧不得通報什麼了,“娘娘!陳太妃要帶著人闖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