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容均的掩護,出宮門並沒有多難,從太醫院換了馬車,
容均擔心她的臉,為她塗了些膏藥,好在原先的妝畫得厚,倒也沒什麼大事。
容均看天涼,替莫清曉披上了薄披風,莫清曉接過了披風,低頭謝過。
容均攔住了要上車的莫清曉,“曉曉,接下來如何打算?”
莫清曉停住動作,沉默了良久,隨後正色道:“我要弄清楚現在的局麵,不會讓自己成為任何人的棋子。”
容均輕笑道:“既然這麼想,那不如和我回西嶽吧。”
莫清曉驚愕地抬頭,“什麼意思?”
容均抱著手臂,斜倚在馬車上,“西嶽在他們的眼裏就是個沒價值的棄子,是個隨時可以被吃掉的弱者,但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曉曉你懂得吧?”
莫清曉嚴肅地蹙起了眉頭,“你就不怕我拖累了你?我現在不僅什麼都做不了,還有一個擺脫不了的累贅身份。”
容均笑眯眯地彎下腰,和莫清曉平視,“我可不做虧本買賣,你得幫我奪權才行呐,不然我這個太子還不是個擺設?”
莫清曉哪裏會相信這隻老狐狸是擺設這樣的話,她知道,容均是想幫她。
“真的不用……”
容均立刻擰著眉頭一臉委屈,“我都冒著生命危險幫你來這裏了,這麼點忙都不肯幫啊?再說,你要是不去,阿晉又得纏著我要人,可沒誰受得了這個小祖宗折騰。”
莫清曉想到赫連晉,總算是態度軟和了,她還真的有點想看看他了。
容均繼續說道:“我已經給夜天邪送了消息,他先回落英閣了,到時候西嶽碰麵就是,況且……據我所知,你的哥哥就在西嶽邊城。”
莫清曉眼睛一亮,“你說的是真的?”
容均點頭,笑道:“曉曉,我何時騙過你?”
離開京都的時候,莫清曉回頭看了眼遠遠能看見的藏書樓。
而此時,藏書樓最高處的屋簷上,一身黑色暗繡龍袍的男人靜靜佇立。
容均的話似乎還留在耳畔。
“你對她的感情,隻會讓她的處境更加危險,你知道的,有些選擇不是你想做就能做到,畢竟,你從一開始就沒有其他選擇……
我要帶她走,不管你會不會攔,我可以為她不擇手段成為徹徹底底的棄子,反正我不在乎,慕容徹,你呢?你又能給她什麼?”
微風拂過,卷起幾片竹葉落於他的肩頭。
慕容徹緊瑉著的薄唇輕啟。
“你錯了,我要給她的是一個完完整整的以後,哪怕傾盡一切。”
他要的不是一朝一暮,是朝朝暮暮,是一生一世。
現在的他沒辦法陪在她身邊,沒辦法不顧一切後果去衝動去肆意妄為。
如果沒有萬無一失的法子,他不會冒險,在戰場上,他可以去拚去賭,但和她有關,他是真的沒了底氣。
風大了,簌簌的落葉隨風卷落,揚起一地肅清。
入夜,被黑暗浸沒的荒郊中,篝火在柴枝上緩緩跳躍著,隱入了似水佳人的一雙美眸。
篝火帶起的一點熱風緩緩浮動著莫清曉額前的碎發,似乎拂動了容均的心。
看著篝火,莫清曉的心情緩和了許多,倒像是回到以前的樣子了。
她熟練地用現有的食材燉了一小鍋湯。
容均賊兮兮地湊了過來,拿出一隻小瓶子,“沒想到吧,我這裏有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