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音少甩錢甩得果然是幹練瀟灑,隻是一包就是四位總侍加上他自己,少了他們的結果就是魅惑酒吧不得不交給無陽和祈晨來打理,他們斷是不能良好的提供各項服務,做得了主了,收益肯定要銳減的——一想就想得全身都痛。
其實真的是全身都在痛,由胸口波及至全身,再由全身彙集到胸口。四周彌漫的氣息渾濁不堪,敏銳的感官極度排斥著空氣中混雜的味道,此時此刻,他需要冰冷的新鮮的空氣,就像魚兒需要幹淨的水。
丁平輕緩的呼吸著,極力不引起胸口的悶痛,小心的移向窗口。
閃身避過了一位女士蓮蓬般的禮服,意識裏有了一瞬的空白,本能的向著有空氣流動的地方轉過身,才踏出一步,他就結結實實的撞進了別人的懷裏。
身手再好,此時此刻也用不得,何況也使不出來。
“很抱歉!”一串閃耀的星光莫名的出現在頓時陰暗無邊的世界裏。即使睜開眼睛,也無法看清撞到了什麼人。努力的撐住身體,控製自己站起來,那本能的溫文爾雅透出的距離和冷漠卻已達盡致。
被撞到的人身體明顯僵硬了一下。
“非常對不起,我需要一點新鮮的空氣。”丁平側過肩膀,移到了人家身後,緩緩移向窗口,他嗅得到那漸漸清冷和濃鬱起來的空氣的味道。
又一陣無端而起的痛,令他頓住腳步,手指微微的顫抖,他抬起正握著酒杯的手,想尋覓一處可以將它放下,隻是試探了多次,竟沒有一處可以放下。
意識即將離散之即,一隻手取走了那已然握不牢的酒杯,很輕柔的扶住了他的肩膀,並向窗口移動著。
“還是……還是讓我自己走吧!”丁平不明白為什麼這回發作的如此厲害,又如此的突兀。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撞到了誰,為什麼對方會這麼好心的扶他走向窗口。
熟練的拉起天鵝絨窗簾,半掩住室內通明的燈光,丁平感覺得到風在身畔打著旋兒的帶走不適,暈眩感使他本能的伸出手想抓住什麼物體支撐自己。
於是,他抓住了一雙溫暖的手,細細柔柔的。
狹小的空間,鎮定了心神的丁平嗅到了男士香水淡淡的味道,清淺的飄散。身邊的人將他的身體調整向窗外的姿勢,奉獻了一隻手讓他握住。
是誰?是誰在身邊?他感覺得到對方正用一種頗為奇怪的眼神在打量自己。應該本能的去排斥的,很討厭被人接近的……可是,為什麼,他寧願迷離在此時,忘記自己的身份和任務!
啊,任務!
冷汗突然浸透了後背,他猛睜開眼睛,茫然的眼神聚焦,不敢置信浮上眼底。
“喝多了?”淡淡的笑容藏著偽裝的成熟,安心的手溫柔的抻平丁平身上略有些皺的西裝,整理好胸前的領帶:“還要再來一杯嗎?”
“你也在這裏!”
“我想,這句話應該是我說的吧!”
“……”收拾起不應該有的失措,丁平才抬起頭:“你是方曉來嗎?”
“如假包換!”原本在宴會中誰也不認得的方曉來很是無聊的,竟然被他碰上了丁平,現在他覺得心情格外的好:“你先別急著說話,再休息一下。”
丁平疑惑的皺眉,他並不清楚方曉來的底細——確切說,他也沒有關心過誰的底細,如今在這兒見到方曉來,真令他猜不透。
方曉來站起身,向大廳裏揮揮手。不多時侍應生已經站在了窗簾外,燈光將侍者的身影投在窗簾上,恭敬得像魅惑酒吧裏的自己——丁平略帶嘲諷的笑。
“少爺,還有什麼吩咐嗎?”
“取一盤水果和兩杯紅酒。”
原來如此!丁平緩緩舒氣,可是答案卻令他胸口壓上了新的石頭。
“原來……”他看著返回他身邊,綻放著笑意的方曉來:“原來……”
“是啊,這是我家!我的家,很大吧?很漂亮吧?很令人羨慕吧?”方曉來端起身邊那杯金色的酒:“從我有記憶以來,這就是我的家。很多人來照顧我的起居,最大的滿足我的物質需要!”
“……”
“歡迎光臨我的家!”方曉來很是瀟灑的舉杯,不等丁平阻止,他已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