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仇人見麵分外眼紅。估計一輩子都無法去印證的人們正在飛音的眼裏讀懂著這句話——雖然他們並不明白作為殺手為何還會有如此衝動的行為。其實也不僅僅認為是衝動,更覺得非常幼稚。
深深吸氣,祈晨把胳膊橫擺在飛音腰上,用力攔住那向前衝的身子。而飛音則像一隻戰意正濃的公雞般,瞪著穆先生,絲毫不顧他現在潑婦的樣子有多難看。
無陽倚在吧台邊,吧台上方的大燈難得的開亮了,也正因為開亮了,飛音才有機會看到令他眼紅的穆先生,才不顧腦袋裏的轟鳴衝下樓梯想揍人。
“音少,很難看的!”翎未不冷不熱的提醒。
“是啊,很難看,你能不能保持安靜!”祈晨無奈的抓住飛音揮舞的手。
若不是宿醉,祈晨相信自己絕對攔不住瘋狂的飛音——此時他隻是在亂抓猛衝,還沒有足夠的能力思考判斷。雖然祈晨並不知道飛音是用什麼來殺人的,但是他相信殺手家族的訓練不會比集團差,裝備絕對比集團的先進。
“他好吵啊!”
“混蛋……放開我!”飛音推不開祈晨的攔阻,狂吼道:“我要揍扁這個變態的老頭!業內的精英、謎一般的存在、命大的老狐狸、還有那個狗屁的什麼妖精……都通通的去死!我才不管他是什麼,我隻知道就是他害得無陽沒有自由,站在暗無天日的酒吧裏,幹著隨時會送命的活計!祈晨,你不是也希望無陽能開心幸福嘛!那你放開我,我要去打扁他,他活了這麼久,已經沒有存在的價值了……放開我……”
“吵!”穆先生皺皺眉頭:“那是誰啊!”
“穆先生,他是花家飛音少爺!”翎未回答,無視祈晨用手堵著金主利落的嘴皮子的行為。
“哦,少爺啊!怪不得能在這兒囂張!若我記得沒錯,四姑奶奶不是早已離開了嗎?”
提到了四姑奶奶,所有的人表情一寒。穆悠閑的啜口茶,仿佛置身事外般。
“是。不過上頭人還是對花家的爺爺們很禮遇的。”翎未摸著自己胳膊上冒出來的雞皮疙瘩,慘兮兮的回話。
“哦!他也是個爺!”穆先生將手中的杯子放下,身體移離吧台的座位。
無陽抬起頭,清秀的臉上不顯一絲波瀾,平靜的看著自己的師父走到祈晨和飛音麵前。一時間,緊張的氣氛達到極致,翎未連忙衝過來,半個身體擋在他們中間,生怕發生意外。
一邊是花家的少爺、一邊是集團數一數二的王牌,就算是一個宿醉一個受傷,仍然具有高危險性,哪邊出現問題,他們都脫不掉幹係。
若攔著自己的不是祈晨,飛音相信,他絕對會讓據說重傷了的穆先生真切的去看望閻王的!
祈晨翻著白眼,無聲的凝視無陽請求幫助,可是無陽保持著他固有的淡漠,看戲似的旁觀著。既不管有傷在身的師父,也不理瘋狂莫名的飛音,不顧那尖銳的矛盾都是由他而起。
揮揮手,穆先生示意翎未退到一邊。
站定在祈晨和飛音身前,保持著不被拳腳觸及的距離,一絲真誠的微笑浮現在穆先生的唇畔。精致無匹的容顏此時溫文爾雅,清純如處子。
“不知是飛音少爺,多有無禮,還望海涵。”恭恭敬敬的,穆先生躬身行禮,雙眼凝視著飛音,純淨如水:“不才小徒承蒙音少的照顧,倍受音少疼惜,實是他的福祉,容我代徒弟感謝音少的垂青,還望以後多有提點!不過,我輩微卑,不值得音少憤懣,音少身體不適,應該多加休息才是啊!教徒弟的事,音少還是交給在下,不敢勞您僭越!”
一室沉寂,眾人紛紛石化!
無陽挑了挑唇角:“音少喝什麼?”
“紫雪!”飛音呐呐的從齒縫裏迸出答案,他被穆先生的眼睛深深吸引,早已忘記了自己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