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在那山洞湖邊,黃鱔精一口咬下石山半邊腦袋,啃食骨頭時發出的就是這種聲音。
現在想起來還是忍不住一身雞皮疙瘩。
可是在這苗寨曆代先人埋骨之地竟然再次聽到了這種聲音,這說明了什麼?
唯一的解釋就是黃鱔精躲進了墳山之中。
黃鱔精既然在此,那麼幕後那個神秘人必然也在此處,被他們帶走的蘇小漾和朱麗麗不用猜也肯定在這裏。
我的心中除了震驚之外,還夾雜著一絲驚喜。
這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我本來以為自己走錯了方向,想不到自己隨機挑選的這個方向竟然是正確的。
那啃食骨頭的聲音很輕,過了一會才響起一下,說明那隻黃鱔精很小心。
然後,我緊接著想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額頭冷汗刹那冒了出來。
這墳山鬼地,都是死人,哪裏來的骨頭啃食?
難道說,那黃鱔精餓急了之後,不管三七二十一將蘇小漾或者朱麗麗二人之間的某一人咬死,現在啃食的就是她們的骨頭?
身子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假如蘇小漾真的出了什麼意外的話,這輩子我怎麼有勇氣活下去?
假如那個被啃食的是我素未謀麵的朱麗麗,我的心中同樣不會好受,拋去其他不說,我們同是人類,眼睜睜的看著精怪啃食自己同胞的身子,那種畫麵我也不敢想象。
我強忍住心中的驚恐和憤怒,從口袋裏摸出一把桃木釘,又將打鬼鞭從腰間解了下來,貓著腰,輕聲提氣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往墳山之上走去。
山路上有一排狹小的台階,是用青石鋪就的,我運轉元氣,身子輕若無物,每踏出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弄出聲響,驚動了他們。
那些飄忽來去的鬼火似乎很懼怕我的氣場,我一旦靠近它們,它們立馬飄向他處,不敢靠近我三米範圍之內,這樣也好,倒也省的那些幽幽發光的鬼火暴露了我的蹤跡。
那啃食的聲音還在繼續,除了這單一而恐怖的聲音之外,再也聽不到其他的聲音,我的心中忍不住一陣緊張,假如蘇小漾和朱麗麗還活著的話一定會發出聲響的,可是這墳山安靜的是如此的詭異。
墳山上的墳頭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盡頭,怕不下成千上萬座,有的已經破舊不堪,墳頭都被不知名的動物扒開,露出裏邊早就腐爛的棺材,白森森的骨頭渣子撒的一地都是。
深更半夜,人跡絕至,要不是我身為一個風水師,說什麼都不敢一個人來這鬼地方的,這裏陰森森的,實在太恐怖了。
越往前走,啃食的聲音越清晰,我謹慎的注意著周圍的一舉一動,雙眼在這黑夜之中神采奕奕,不肯放過一絲線索。
忽然,意外發生。
我原本以為自己已經很小心了,可是我還是低估了他們的能力。
當我剛走過一排墳地的時候,忽然眼角餘光閃現一片刀光,我暗道一聲不好,身子倒地,滾到了一邊。
那把背後砍我的砍刀險之又險的貼著我的頭皮擦了過去,一簇頭發都被鋒利的刀刃都削斷了。
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要不是我天生第六感感應極強,反應迅捷無比,現在估計已經被那一刀斬下頭顱。
我驚出一身冷汗,落地之時,看到沒看,反身一甩,手中的桃木釘盡數朝偷襲我的那人射去。
想不到那人也是高手,身子迅捷如狸貓,身子一矮,又躲進了墳山裏,不見了蹤影,我連偷襲我的長什麼樣子都沒看到。
這突然發生的一幕使我毛骨悚然,這看似平靜的墳山裏是滔天的殺氣,刺殺我的那人一招失手之後沒有了聲息,很顯然,那人仍舊躲在暗處等著再次出手害我。
我的身子緊緊的貼著一座舊墳,身後的墓碑早就破舊不堪,時間明顯已經很是久遠,濕粘的衣服貼在冰冷的墓碑上那種感覺真的很不好受。
我默念十字真言,壓下狂跳的心髒,使自己的呼吸盡量不那麼淩亂,等我心神靜下來之後,周圍的一切似乎都清晰明了起來。
那人縱然身手再高明,也總歸是需要呼吸的,當時我隻顧著朝黃鱔精摸去,反倒大意,沒有留神身後,被那人鑽了空子,差點被他一刀秒殺,想在想來,都是一身冷汗。
當我心神安定下來之後,他那若有如無的呼吸聲雖然仍舊很輕,可是我那敏銳的雙耳仍舊捕捉到了呼吸聲的具體位置。
那人正躲在我身後第三排墳堆後邊,而且他現在似乎已經等的很不耐煩,我能明顯的感受到他的呼吸聲慢慢加重起來。
我一摸口袋,口袋裏空空如也,桃木釘已經被我盡數射出,手中現在唯一能夠仰仗的隻有這把打鬼鞭了。
終於,那人的呼吸忽然一陣急促,我知道他沉不住氣又要出手了。
這次因為有了提防,所以那人剛一露頭,我的打鬼鞭已經當頭抽了下去。
他明顯很是意外,沒有防備之下,被我一鞭子抽在身上,悶哼一聲,往後退了好幾步,不住揉動被鞭子抽過的地方,明顯很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