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鱔精帶著兩個女孩子走的那麼匆忙,一定會留下蛛絲馬跡。
我定下心神,仔細注意著周圍的一草一木,不肯放過一寸土地。
終於,順著草根被踩踏之後倒下的痕跡,我確定了他們遠去的方向。
我站起身,拍幹淨手上的泥土,順著東南方向望去,那裏是通往山頂的方向,黃鱔精帶著蘇小漾和朱麗麗就是去了那裏。
這裏平時人跡罕至,連條小路都沒有,他們一路走過去的痕跡越來越明顯,順著痕跡往前追了差不多有兩千米,我停了下來。
因為,我發現前邊不遠處出現了一個破舊的亭子。
亭子裏四處透風,雖然是在深夜,可是我雙眼還是很清晰的看到了亭子裏的一切。
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背對著我負手而立,看不到正麵,隻是這個背影顯得很是怪異,給人一種很不舒服的違和感。
這深更半夜,苗寨墳山之上,莫名出現這樣一個男子,我不得不警惕起來。
那人明顯也發現了我。
當我走到亭子跟前的時候,他沒有回頭,可是卻開口說話了,他的話很奇怪:“你終於來了?我等你好久了。”
什麼意思?
聽他話裏的意思似乎早就料到我會來這裏一樣,所以他深更半夜在這裏等我。
這人是誰?
看他的背影,高大魁梧,虎背蜂腰,肌肉矯健,這種出眾身材令人看過一眼就很難忘記,我搜遍腦子,也想不出自己在哪裏見過這男人。
於是,我問他你是誰?為什麼要在這裏等我?
那男人忽然哈哈大笑,說難道你記性真的這麼差?你忘了在山洞湖邊射我身上桃木釘的事情了?
我大吃一驚,那天我射的是黃鱔精啊,難道眼前這人是……
當那人轉過身子,麵對著我,我看到他的樣子的時候,我終於知道他是誰了。
他沒有騙我,他果然是那隻黃鱔精。
隻不過現在的他身子已經進化成人身,而麵部進化的不是很徹底,五官看上去很是別扭,三分像人七分像魚,看上去是那麼的詭異。
看到他此時的樣子之後,心頭那個一直困惑我的問題迎刃而解,這一路上我一直在想黃鱔精都是生活在水裏的,離開水之後它怎麼活下去?
原來是進化成了人身,所以可以在陸地上自由的生活了,怪不得他敢這麼托大來此墳山。
然後,我又想起了方才啃食骨頭發出的那種聲音,想象著眼前的這張臉剛才殘忍凶狠的一幕,我的拳頭不由自主的握了起來。
黃鱔精明顯感受到了我的殺意,他忽然陰陰的一笑:“怎麼?我還沒有找你算賬,你就找上門來了不成?”
我咬牙切齒,一字一頓的問他廢話少說,那兩個女孩呢?
黃鱔精忽然哈哈狂笑起來,囂張至極,一臉挑釁的看著我,說你是在問我的兩個老婆嗎?她們現在已經睡覺了,你最好不要打擾她們……
我終於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意了,大喝一聲住口打斷他的話,一拳頭朝他胸口轟去。
這一拳頭我是帶著無盡怒意揮出去的,拳風凜冽到連我自己都感到一陣窘吸感,我能清楚的看到拳頭砸中他的胸口時,他的胸口塌下去一大片的整個過程。
然而令我恐懼的是,我這一拳頭是如此的重,他卻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樣,冷笑著看著我的拳頭砸中他的胸口,躲都不躲一下。
然後,他抬頭看著我:“就這本事?”
麵對如此詭異的事情,我的頭皮忍不住一陣發麻,我這一拳下去,恐怕就是一頭壯牛也被轟倒,而黃鱔精卻一臉的嘲弄之色,一點事情也沒有,仿佛我這一拳砸的不是他的身子,而是其他人的一樣。
發生了什麼?
就在我感覺到危險降臨的時候,想躲閃已經來不及了,我拚命的往回抽胳膊,可是被他塌下去的胸口死死夾住,動一下都困難,仿佛被什麼吸住了一樣,越往後拽吸力越大。
這還不算,更恐怖的事情還在後邊,黃鱔精獠牙大張,忽然張開血盆大口朝我當頭咬下。
我能清楚的看到他那血盆大口裏每一顆牙齒有多麼的鋒利,能清楚的看到他的口裏流出來的誕水是多麼的惡心。
慌亂之下,我用另一隻自由的手去腰間摸打鬼鞭,一摸之下卻發現摸了個空,我這才想起打鬼鞭現在還套在朱不二的脖子掛在柏樹上。
一刹那,冷汗從我額頭流了下來。
我反手一拳使出全力砸向那顆醜陋的頭顱,這一拳終於砸中了,砸在了他的腮幫子上邊,血水一下子就彪了出來,濺了我一臉。
黃鱔精吃痛之下,悲嘶一聲,肚子裏的氣息忽然亂了,夾住我手臂的胸口那股子吸力隨著他的氣息混亂而莫名的消失,我抓住這個機會抽出手臂,往後退了好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