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我進來的是個小男孩,灰頭土臉的,一身衣服又髒又舊,像是沒人要的孩子,六七歲大的年紀,一雙眼睛炯炯有神。
我回頭看他一眼,好奇地問他小朋友,你有什麼事情嗎?
他對我點點頭,說我在這等你很久了,剛才有個叔叔給我一張紙條,讓我交給你。
說著,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遞給我。
我一臉疑惑的接了過來,奇怪,這是誰給我的紙條?為什麼還要別人轉交給我?
紙條給我之後,小男孩並沒有離去,而是站在原地,眼巴巴的看著我。
我眉頭挑挑,問他小朋友,紙條我收下了,還有什麼事?
他揉揉鼻子,伸出手,說那個叔叔和我說了,我把這紙條交給你,你會給我五十塊錢的。
我啞然失笑,同時也對於那個陌生人更加好奇了。
小男孩的穿者打扮顯然不是有錢人家的孩子,這麼冷的天氣,還穿著那麼單薄,看著也挺可憐的,我在口袋裏摸了摸,剛好還有一百塊錢,這是李有才給我的勞務費,我將那一百塊錢遞給小男孩,摸摸他的腦袋,說小朋友,謝謝你了哈,這錢你拿著買件暖和的衣服吧。
小男孩欣喜的一把將錢接了過去,笑嘻嘻的對我說謝謝大哥哥。
我說不要謝,這是你應該得到的,對啦,那個讓你把紙條交給我的人長什麼樣子?
小男孩想了想,說是個個子很高的叔叔,他戴著頂帽子,我也看不清他的長相。
我點點頭,小男孩和我打個招呼,一溜煙跑了出去。
我坐到椅子上,將紙條打開一看,一下子站了起來。
紙條上寥寥幾個字而已:木風鈴在我手裏,想要救她,就來南山崗子。
木風鈴怎麼會在這裏?
我的腦海裏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前些日子去南疆十萬大山之時碰到的那個苗疆妹子,想起了和她相識的點點滴滴,也想起了她梨花帶雨給我一巴掌傷心離去的一幕……
我本來都已經把這個女孩子忘記了,想不到回到安江之後,竟然再次看到了這個本來不該出現在這裏的這個名字。
她來安江做什麼?
難道是來找我的?
還有,送我紙條的那人又是誰?
太多的疑問充斥在腦子裏,亂成一團亂麻,嗡嗡作響。
南山崗子在安江市很有名,因為這裏解放前是有名的亂葬崗子,那時候老百姓日子過得很苦,又連年戰亂,家裏人口又多,戰亂中死去的,餓死的,生病死的,還有很多種莫名死去的,窮苦老百姓沒有多餘的錢財去安葬這些死去的親人,就將死去的人裹張草席隨手扔在南山崗子,久而久之,那個地方就成了有名的亂葬崗子。
解放後,國家雖然經濟大變樣,可是南山崗子那一塊仍舊沒有人敢去,別說大晚上了,就算白天一個人也不敢走那塊,都說那裏有不幹淨的東西存在。
我身為風水術士,自然知道這些,那些冤死的苦命人魂魄離體之後,不甘心就這樣白白死去,會留戀陽間不走,久而久之,那塊地方磁場受到變異,所以才會出現這樣或者那樣不好的消息傳來。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去管木風鈴為什麼會在安江出現,此時最主要的是需要知道是什麼人綁架木風鈴,還有他為什麼綁架木風鈴,看現在的樣子,難道說,那人綁架木風鈴就是為了引我前去南山崗子不成?
既然如此的話,我貿然前去南山崗子一定凶險異常,對方在暗處而我在明處,到了那裏也是給人當靶子而已。
可是,很顯然,那人既然能夠綁架木風鈴來威脅我,那說明他對我很了解,要不然他也不會知道我和木風鈴的關係的。
那麼問題來了,我和木風鈴認識的時間不長,而且我們是在南疆認識的,安江到南疆遠隔數千裏路,綁架木風鈴的那人又如何會知道我和木風鈴關係的呢?
難道說,我和木風鈴在南疆相識之時,他也在南疆不成?
什麼事情都逃不出推理,再複雜的事情隻要細下心來剖絲剝繭總會探尋出其中的蛛絲馬跡。
一步步的排查之後,綁架木風鈴那人的身份已經被我控製在寥寥數人身上。
然後,我再聯想到小男孩所說的那人身材高大,而且戴著帽子,看不清長相,綜合以上這些,此人的身份已經呼之欲出,躍然紙上。
除了返老還童的朱不二還能有誰?
而且紙條上的筆跡在我細下心來回憶一番之後,我發現和當初朱不二逃走之時,在墓碑上留下的血字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