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胸懷又豈是我等小輩能夠媲美的……
夜色濃重起來,我看了眼時間,已經半夜十二點多了,一天中最陰的時刻到了,我將龍姑扶了起來,問她住在哪裏,我扶她回去。
龍姑卻對我擺了擺手,說男人已死,那個家已經不是家了,小夥子,你記住答應我的事情,完成之後,還到這個地方等我,我自然就知道了。
說完,她苦笑著搖搖頭,慢慢朝前走去,消失在濃濃的夜幕之中……
我呆立半晌,仿佛做了一場夢一樣,感覺是那麼的不真實,這個神秘的龍姑忽然出現,又忽然消失,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唯有懷裏那把風雲扇告訴我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現在我又多了一個任務,尋找盜屍之人,為龍姑討回一個公道。
可是我現在如同一個無頭蒼蠅一般,一點頭緒也沒有,根本不知道從哪裏下手,龍姑現在神神顛顛的,也沒有和我提供一絲盜屍之人的信息,我該怎麼辦?
氣溫越來越低了,我裹了裹身上的軍大衣,沿著原路往回走去。
深更半夜的大冷天,大街上燈光清冷,連個鬼影子都沒有,我一邊整理著混亂的思緒,一邊低著頭往前走,走到一家廢棄的民房旁邊的時候,我停了下來。
這裏應該是等待拆遷的地段,原屋主已經搬走,可是房子還沒有拆掉,廢棄在了那裏,此時讓我感到困惑的是,廢棄的民房內隱隱約約似乎有人的呻吟聲在響起,那聲音很小,若隱若現,不是我的耳朵特別靈敏的話,也不會發現。
我本來以為是野鴛鴦躲在裏邊操練,可是很快我便否定了這個猜測。
因為男女之間操練時候發出的那種呻吟聲,我雖然沒有親自體驗過,可是當日在南疆春城那家黑店裏,隔壁住的那對露水夫妻操練時候發出的呻吟聲,我卻是聽的清清楚楚的。
那種呻吟聲應該是痛並快樂著,聽上去很壓抑,其實應該是一種爽到極點的叫聲。
而現在這家廢棄民房內的呻吟聲卻有點不一樣,這種聲音是那種身上被人捅了一刀之後發出的那種呻吟聲。
不好,裏邊有人受傷不成?
我的眉頭皺起,悄聲提氣穿過斷開的院牆,朝著屋子大堂走去。
黑暗之中,屋子裏漆黑一片,我的雙眼可以夜視,走進大堂之後,裏邊的一切一目了然。
大堂的一角,並排躺著十幾個人,一動不動,唯有最邊上的那個在輕輕顫抖,嘴裏發出微弱的呻吟聲。
房間裏這詭異的一幕看的我愣了一下。
這些人是怎麼回事?
大冬天的為什麼要睡在這廢棄房屋的地板上?
難道是一些無家可歸的流浪漢不成?
帶著這些疑惑,我走到了那些人的邊上,然而當我看清楚那些人的樣子之時,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地上並排躺著的十幾個人臉色烏青,有的已經發黑,縱然此時氣溫很低,仍舊有一股子臭味從他們身上傳出來。
那些人無一例外的穿著人死之後穿的那種壽衣。
我的雙眼微眯,這些人原來不是活人,而是死屍。
看到這些死屍,我再想起電視上報道的那些被盜挖的屍體,忽然之間明白了一點什麼,假如我所料不差的話,這些躺在這裏的死屍,應該就是電視上報道的那些被盜挖的屍體吧……
這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剛才龍姑還拜托我,幫她尋找她死去男人的屍體下落,現在竟然被我無意之間發現了這些屍體的藏屍之處,這是天意嗎?
可是,最邊上那個身穿壽衣的胖子為什麼還在輕輕顫抖,而且嘴裏發出微弱的痛苦聲音?
難道說,他不是從墳墓裏邊挖出的死屍?
我疑惑的走到那個人的身邊,蹲下身子,揭開他臉上蓋著的白布,當我看清楚他的樣子的時候,我手一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是飛機哥!
此時的他臉色蒼白,嘴角血跡斑斑,身上穿著死人才穿的那種黑色壽衣,頭上戴著一頂員外帽,配上他的那張大餅臉,看上去是那麼的滑稽與可笑。
可是我卻笑不出來,我的心像被刀子紮了一樣的難受,我顫抖著手輕輕將他攬在懷裏,飛機哥的身上軟綿綿的,似乎沒有了骨頭一樣,他的呼吸很是微弱,體表的溫度很低,快要死了一樣。
我的鼻子一酸,輕輕幫他抹去嘴角的血跡,他強撐著睜開眼看看我,一滴淚水從眼角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