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看看我:“怎麼,你不相信?”
我笑著說:“怎麼不信!”
他點點頭,說那就好,聽你口音,不像本地人,我在這塊也沒見過你,你來這裏幹嘛的?這地兒可亂了,三教九流的人都有,你一個人盡量少來這裏。
聽他這樣一說,我再想到先前那出租車司機的樣子,終於恍然大悟,原來這裏是個大染缸,所以那司機才會臨走之前好心提醒我一句。
有那麼一瞬間,我都有點動搖了,甚至都有點懷疑那個包打聽的話靠不靠譜,他不會是閑著沒事忽悠我玩的吧!
林夕看我皺起眉頭沒有回答他,頗有點不快,再次問我:“喂,問你話呢,你還沒告訴我你來這裏幹嘛的呢。”
我回過神來,想了想,問他:“聽說這裏有個叫倒爺的,你知道他住在哪裏嗎?”
林夕一愣:“你找那個老王八蛋幹嘛?”
“……”
我無語了。
林夕忽然咧嘴笑了:“你不會是碰到了什麼麻煩事,所以找他求助來了吧。”
我苦笑一聲:“還真被你猜對了,我這次來這兒,就是有點事想麻煩他。”
林夕說你碰到我算是碰對人了,倒爺那個老王八一般很少見外人的,你自己就是進了這個村子,估計也找不到那個老王八,我帶你去吧。
我從口袋裏摸出那張名片,遞給林夕,疑惑的說:“那個倒爺不是住在這個村子裏888號嗎?”
林夕撇撇嘴:“這名片上的地址做不的準的,倒爺那個老狐狸做的壞事太多了,怕仇人找上門來,疑心病很重,一天換一個地兒,對嘞,這名片你從哪裏弄來的?倒爺已經有數年沒有行走江湖,這名片早就絕跡了吧。”
我苦笑一聲,說是一個叫包打聽的男人給我的這張名片,他告訴我倒爺住在這裏,可能幫得上我的忙,於是我就來了。
林夕呸了一聲,說那個包打聽就是個不入流的小騙子罷了,上不了台麵的玩意,他的話你最好不要相信,以免上當受騙。
兩人邊說邊聊著,不知不覺已經走進了村子裏,剛開始站在村子外邊還看不出來什麼,當我走進這個所謂的龍蛇混雜的村莊之後,我算是見識到了什麼叫做混亂不堪。
村子裏三五成群的圍著一堆人在鬥著地主,桌子上散落著一小堆鈔票,那夥人雙眼通紅,不知道已經賭了多久。
我和林夕走過他們身邊的時候,那幾人臉上露出疑惑的神色,有人問林夕:“小林子,這人是誰?怎麼帶陌生人到咱地盤來了。”
林夕不耐煩的說道:“這是我朋友,以後在這塊歸我罩著的。”
那幾人瞅了我一眼,不吭聲了,繼續玩牌。
我一直安靜的走著,並未說話,那夥人一臉凶悍的神色,看他們的樣子,要是有不認識的人貿然闖入這裏的話,估計還會有啥危險。
林夕對我解釋說:“這幾個是看門狗,有生麵孔闖進村子,要是被他幾人戴著了,就是一頓狠揍。”
我眉頭皺起,問他:“怎麼回事?難道說外人還不能進這村子來不成?”
林夕說:“是的,這個村子裏什麼人都有,很多人犯了事,沒地方去,都躲到了這裏,這裏邊沒什麼好鳥。”
我聳然動容:“聽你的意思,這裏邊--難道還有通緝犯不成?”
林夕笑了笑,說通緝犯是不可能待這村子裏的,頂多是一些小偷小摸,小打小鬧的小貨色。
我點點頭,不再說話,心裏卻不平靜起來,現在看來,這個村子竟然是個犯罪分子集中營。
接下來看到的一幕,更加讓我大開眼界。
一個瘦弱的年輕人,被綁在一棵大樹上,光著脊背,大冷的天,凍得瑟瑟發抖。
前邊站著幾個一臉陰冷的男子,當中一人手拿皮鞭,一鞭子又一鞭子的朝那人身上抽打著。
我雙眼微眯,這是什麼情況?
我正想上前阻止,卻被林夕拉住了,他對我搖搖頭,小聲說不要多管閑事,這是他們的家務事,我們外人盡量不要插手。
“家務事?”
我不解的看了看林夕。
他對我點點頭,說是的,他們是一夥的,湘西這塊的扒手團夥,那個拿皮鞭的是他們的老大,捆樹上的是小弟,這個小弟應該是做了錯事,現在正受家法處置呢,我們還是走吧,看人家執行家法是江湖中人的大忌。
原來如此,我點了點頭。
這些年行走江湖,我多少略懂各行各業的規矩,每一行都有一個頭頭,丐幫有丐幫幫主,偷界有賊祖宗,這種扒手也有他們自己的集團。
對於這種扒手這類人渣我是深痛惡覺的,所以,我雖然感覺那人被打的很是可憐,可是再一想想被他扒走財務的受害者之後,又覺得打的似乎有點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