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一時間陷入了僵局之中。
就連箬竹都心中跪在了地上,心中自是有惶恐,卻也暗暗佩服百裏涼歌的膽魄。
皇後距百裏涼歌較近,她本想坐視不理,但讓太後生氣,皇帝若是怪罪下來,自己也是難逃幹係的,她伸出手做樣子的扯了扯百裏涼歌的裙擺。
百裏涼歌怎麼會不明白皇後的提醒?隻是,她的目光焦距在太後的臉上,不願意過多的行禮,她並不是比太後底一等的。
太後此時也正盯著百裏涼歌的雙眼,沒有在她眸子中看到自己預想之中的恐慌甚至是慌亂,她頓時有種挫敗的感覺,似乎這個女人天生就是油鹽不進,天生不將任何人放在眼中一般,與封池溟的氣派如出一轍,甚至已經越來越有封池溟那般囂張的作風了。
然而封池溟太後動不得,一個小小的王妃,十幾歲的毛頭丫頭,難道她還對付不了?
太後那雙精明的眸子依舊盯在百裏涼歌的臉上,似是要將百裏涼歌看出兩個窟窿來。
但是百裏涼歌的眼神卻突然軟了下來,她低下了頭,腦海中似是想起了箬林,想起皇後剛剛說的話,箬林此刻正在翊坤宮,不知被關在了翊坤宮的哪裏,也不知有沒有受了委屈。
太後勾起了一抹勝利的笑容,等著百裏涼歌開口。
果然百裏涼歌微微福了福身子,張口說道:“太後息怒,臣妾不知何罪之有?”
太後沒想到百裏涼歌竟然還是不想承認罪過,便又說道:“哀家下令不許任何人靠近停屍房,溟王妃卻強行闖入,你可曾將哀家的旨意放在眼裏?”
百裏涼歌頓時表現出一幅十分無辜的樣子,一下子就吼了出來:“太後,臣妾冤枉啊!”
在場的所有人包括箬竹都被百裏涼歌這一聲冤枉給喊懵了,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百裏涼歌的身上。
且不說百裏涼歌一向穩重自持,如今卻突然這般的失態,單單說在太後麵前喊冤,她就是夠膽大的了。
還有更重要的是,皇後和兩位太醫都想知道溟王妃何冤之有?百裏涼歌又如何逃脫了太後的質問。
太後皺起了眉頭,叱問道:“哀家問你,你可知哀家下的這道旨意?”
百裏涼歌點了點頭:“臣妾知道。”
“那你可曾進入停屍房?”太後緊接著問著。
百裏涼歌再次點頭:“臣妾進去了。”
“你可曾檢查了皇子的屍體?”太後站了起來,氣息有些不穩了。
百裏涼歌嗯了一聲:“臣妾檢查了。”
太後立刻斥責道:“明知哀家的旨意,還進入停屍房查看皇子的傷勢,哀家如何冤枉你了?!”
百裏涼歌抬頭,直視著太後的眼神,定定的說道:“臣妾的確知道太後的旨意,臣妾也的確是進入了停屍房查看屍體,可臣妾就是知曉太後的旨意,進去停屍房是為了請王爺出來,臣妾查看皇子的傷勢,也是因為王爺坐在裏麵不肯出來,臣妾隻有查看了皇子的傷勢才能請王爺出來!”
皇後和兩位太醫都愣住了。
這世界上能夠顛倒黑白的,敢在太後麵前混肴是非的,恐怕也就隻有百裏涼歌一人了吧。
太後也被百裏涼歌說的有些饒住了。
百裏涼歌接著說道:“太後,臣妾忠心耿耿,怎麼會違背了太後的旨意,是王爺氣勢洶洶的跑到了停屍房,非要闖進去,還是臣妾派人去請皇後娘娘來勸說,還請了兩位太醫前去解釋皇子的傷勢,目的就是不讓王爺進入停屍房,違背了您的旨意。”
“可誰知,臣妾真的攔不住王爺,您也知道王爺的脾氣,臣妾哪裏攔得住啊。”百裏涼歌故作委屈的吸了吸鼻子,就好像是在告封池溟狀的小媳婦。
兩位太醫跪伏在地上,不敢說話,事情的確是這樣發生的,但怎麼從百裏涼歌的嘴裏說出來,就變了個味道呢。
皇後眯了眯眼,沒說話,百裏涼歌的確會耍嘴皮子。
她將一切責任都推給了封池溟,把她自己摘的一幹二淨,還落個好名聲,不被太後責罵,太後若真的要怪罪隻能怪封池溟擅闖停屍房!
可封池溟的脾氣,眾所周知,即便太後處罰了他,他也未必就肯乖乖接受懲罰,更何況,太後怎麼可能輕易的因為這一件小事兒去懲罰皇家的長子嫡孫?
若真的做了,豈不被天下人詬病?說她太後容不下前太子的兒子。
百裏涼歌這一招卻是是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