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第二層大門,經歐陽博解釋,此處擺放為東方大陸焱陽、瀛台、遼雲三國武器。樣式大易於中土,直刀直劍非常罕見,武器帶有一定弧度,彎刀、螺旋形的劍居多,戟和弓比平常見的也要大。
李赭同樣沒有看出個所以然,挨個兒摸索多不停。
慕容翩躚搖頭道,“此處我看也差不多,朝上走吧。”口氣倒有點失望。
歐陽博站在一邊,聞言哈哈哈大笑,“難道整個東方的武器都看不上眼,李兄弟好高的眼界啊。”李赭懾於慕容翩躚麵子,他看在眼裏,卻隻字不提。
慕容翩躚怕李赭受不了激將,搶白道,“你不是說隨便挑,難道想反悔?”
歐陽博略斂笑意,看了看二人,正色道,“歐陽家既然開了口,斷沒有反悔的道理。隻是李兄弟初習武藝,使用太過霸道的武器,予人予己,都未必是好事。也未必駕馭的住,我是好意。”
慕容翩躚答道,“這個不勞你費心,我們隻是看看,未必非要拿,瞧你嚇得。”
歐陽博道,“所謂‘莫上瓊樓最高層’,想必仙妹懂得,在下絕沒有舍不得的意思,不過是善意提醒。”
慕容翩躚徑自走出門去,靜靜道,“那還婆婆媽媽什麼,難道上麵關得是野獸不成。”
歐陽博毫不動氣,笑而不答,做出請的動作,領著二人走向第三層。
越往上走,光線越是昏暗。樓梯間盡頭,聳立一扇巨大木門,質地似木非木,不知是何材料。門倒是不見有什麼特別,但跟隨的二人突然有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歐陽博來到門前,從懷中掏出一把鑰匙,插在鎖孔中擰了三圈,又將手平放在木門上,低聲念動一段咒語。
李赭玄法造詣不高,沒有聽出什麼名堂。慕容翩躚卻聽出這是在解除一個高級別火焰法術。
咒語念畢,門緩緩打門,發出吱呀的鈍重聲響,好像很多年不曾開啟。
歐陽博率先進入,在門內做了個“請”。慕容翩躚當仁不讓,大搖大擺走進去,錯身之際瞄了他一眼,“歐陽家的好設計,這扇門如果有不知情的人妄圖以鑰匙打開,必然是灰飛湮滅吧。”邊說邊朝歐陽博眨了眨眼睛。
“此等設計,防君子而不防小人。慕容家機關、暗器稱絕一時,區區一扇朽木,自然不入仙妹法眼。”歐陽博隨後進入。
慕容翩躚放慢腳步道,“你的意思,我們慕容家害人的東西很有一套哦?”
歐陽博這老江湖料不到她如此難纏,連連擺手,幾句客套話將話題引開。
李赭隨後進入,被裏麵的武器驚呆了。
這裏和下兩層擺設差不多,武器都放在四周架子上。隻是沒有窗戶,光線昏暗的多,每個架子之間放著一個巨大的燭台,燭台燃放著大紅蠟燭,天頂上垂下很多長明燈,從燈盞邊緣的油跡推測,估計經年不滅。
這樣的布置,按理說光線該是十分充足才對,卻也無法驅除屋內陰森幽異的氛圍。
踏進屋子,便有一股無形的壓力壓抑全身,連呼吸都不通暢。這種感受,比那晚麵對殺手還強烈,猶如盛怒中的朗青霜站在麵前。
唯一的不同,這股強烈的壓抑感非常平靜,沒有任何波動,向一個開啟的千年墓穴,在光陰的角落中靜靜等待。
一件件武器被燭火晃得陰晴不定,猶如一個個可怖的陰謀漸次擺開。每一件都那麼樸實無華,但又令人心驚肉跳。隻要目光觸及鋒刃處,便覺得脖子發癢。
慕容翩躚壓下驚異,穩住心神,半刻才問道,“這裏的東西煞氣好重,莫非之前被人拿去造了什麼殺孽?”
歐陽博緩緩搖動折扇,笑容可掬神態不見,平靜道,“不,全都是新貨,不曾有人用過。”
微微側身,眼神變得淩厲,直看到慕容翩躚心裏,語調冰涼道,“若真說造了什麼殺孽,隻能是為了得到它們而付出的代價。”
李赭吞了口口水,在另一邊說道,“既然未曾見過血,為什麼讓人如此不舒服,胸口也發悶?”
歐陽博微微一笑,眉毛輕輕挑起,“因為出產這些武器的地方,不僅讓李兄弟不舒服,還令整個大陸坐立不安呢。”
李赭吃了一驚,和慕容翩躚異口同聲道,“放逐之地?!”
“正是那個殺人如同呼吸的地方。”歐陽博緩緩走向一座架子,輕輕撫摸上麵擺放的一柄長見,“這裏每一件東西,標價都在千金以上,但光有錢還不行,還必須本家看得上眼,否則再多錢也要靠邊站。”
回身笑看二人,朝四周一揮手,“歐陽家的誠意都在這裏,盡管挑選。隻是利器不祥,李兄弟初學武藝,萬勿被影響了心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