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了解另一個人?”莫越琛反問。
賀瀾想了想,小聲說:“為了好好愛他啊。”
“了解了就不愛了。”莫越琛淡淡地說道。
賀瀾真不了解他,從未想過莫越琛是如此一個洞察感情的人。
最熾熱的愛情大都發生在不了解的基礎上,你看到了他表現出來的一切,卻無法看到他藏在心底的真實。於是你愛上了,深陷其中。待你真正了解他的時候,已經退不出來了,於是告訴自己說,愛是包容和接納。要不然,怎麼會有人說愛情是盲目的呢?
愛情隔著紗,你就會覺得它美好又迷人。不然,你早早知道了他睡覺打鼾,也會便秘,男神的形象轟然毀滅,你隻怕還沒來得及深陷就倉皇撤退了吧。
當然,莫先生在家裏也是優雅的,他不打鼾,也會養生。他對自己好得很,生命是自己的,自己愛惜得很。
“莫叔叔,把鬆鼠抓下來給我唄。”童心晚衝著他大聲說道。
“叫你哥給你抓。”莫越琛掃她一眼,慢步從她身邊過去。
哥?封衡?
童心晚左右看看,果然去拍封衡的背,“哥,給我抓鬆鼠。”
這關係可亂了套了。
封衡要叫莫越琛小舅舅,童心晚叫他哥了,莫越琛又要叫封衡什麼呢?
莫越琛這個大混蛋,自己當人家“老公”去了,還不許她認個哥?
小椿歪著腦袋看童心晚,一臉好奇和探究。
“小椿,其實你誤會了,我沒有搶你爸爸,你爸爸是我叔叔,這是我哥哥……”童心晚笑嘻嘻地解釋道。
小椿越發迷茫了,“可是爸爸親你了呀。”
“嗨,我也會親你呀。”童心晚捧著他的小臉,左右開弓,響亮地叭了兩聲,“這叫親情,懂嗎?親情!爸爸疼你,叔叔也疼我,我更疼你。”
還真沒有人這樣熱情地親吻過小椿,他的小臉立刻紅透了,眨巴著眼睛,不好意思地擦了擦小臉蛋。
“叔叔,讓我親一個,我們的親情日久彌新。”童心晚跑到莫越琛身邊,抱著他的胳膊往他臉上親。
“親別人去。”莫越琛眸色微沉,把胳膊往外抽。
“好叔叔快點……”童心晚嘟著嘴,朝他點頭。
莫越琛扭頭看了一眼,俯下腦袋,直接往她嘴上親了一下。
童心晚心滿意足地撒了手。
這就是掌控主動權啊。叫媽媽扮一家人也沒有用,這男人的嘴巴是她專用的。
小椿畢竟是個孩子,很快就被童心晚的快活給感染了。跟著她掐花,找蘑菇,用落葉做飛鏢,學狼叫,嚇得鳥兒亂飛尖鳴……
這年紀的男孩子不就是狗都嫌的嗎?故意使使壞,折騰得雞飛狗跳。沒打過架的男孩子,就不是男孩子了。
這樣的童心晚,也叫不吵,不靜,剛剛好嗎?賀瀾看向莫越琛,他正和封衡一起紮帳篷,山頂風大,去山頂看了景,要返回這裏野營。賀瀾帶了全套的裝備,要給他們做飯吃。
“蘑菇……”小椿和童心晚,周楓他們回來了,腿上放著一大把蘑菇。
“不能隨便吃,怕有毒的。”賀瀾過來檢查。
“人生肆意一場,有毒也嚐嚐。”童心晚抓著蘑菇往小椿嘴裏塞。
賀瀾嚇得花容失色,連忙打開童心晚的手。
童心晚可不會讓她打到,飛快地攤開手,掌心一朵圓滾滾的白蘑菇完好無損。
賀瀾瞪了她一眼,小聲說:“童心晚你不要捉弄孩子,你是個大人了,怎麼沒大沒小,沒點輕重。”
“媽媽,我沒事,這裏真的很好玩。”小椿搖了搖賀瀾的衣角,紅著臉笑,“我喜歡和大姐姐一起玩,很好玩……”
這孩子今天上午一直笑眯眯的,和平常判若兩人。他剛上一年級,還是莫越琛用關係送進附近小學的。他身體太差,好多學校不敢收,怕擔責任。在學校裏,老師再三叮囑同學們,大家也不敢找他玩。小椿一直很孤獨,唯獨今天,童心晚拿他當一個正常的孩子看,和他玩,和他鬧……
沒有人願意當一隻孤獨的怪物,小椿也不想。
賀瀾看了看童心晚,把後麵的話吞回去了。童心晚這麼一個愛鬧的丫頭,大家怎麼不嫌她煩呢?她討厭童心晚,討厭她這樣的生機勃勃,快活肆意。一個什麼都沒有的丫頭,靠莫越琛生活的丫頭,憑什麼能這麼輕鬆快活?
童心晚衝小椿擠了擠眼睛,過去找封衡。
“封衡,我們去山頂看湖吧。”
“走吧。”封衡拿出手帕擦手,淡藍的手帕散開時,一陣淡香飄了出來。
“哇,你居然用這個……”童心晚詫異地問道。
“酒吧裏贈的,該用就用。”封衡笑笑,把手帕放回口袋,跟著童心晚往山頂走。
莫越琛的帳篷紮到一半,童心晚把封衡給叫跑了,他抬眸看了一眼,封衡不知道說了什麼,童心晚正笑得開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