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還有我!”
當這個並不算大,卻格外清晰的聲音從石縫之中傳了出來,天地之間的雷鳴仿佛都在這麼一刻戛然而止。
此時無聲勝有聲。天上的祖龍之靈,地上的白袍中年都屏住了呼吸,眼看著一個渾身上下一絲不掛的猴子從石堆之中一點點的爬了出來。
“靠,天宮的那幫孫子太缺德了,揭開了符印還要用亂石將俺埋了,這筆賬俺老孫早晚一起算!”
猴子抱怨著,一張猴臉罵罵咧咧的,恨不得再鬧上天宮的樣子。
那白袍中年眼見著猴子爬了出來,心中可是一顆大石落在了地上。其實對於這龍族祖靈,雖說僅僅隻是一道投影,但以自己如今的實力和狀態,想要對抗簡直勢必登天。便是對上剛才的蜃龍元魂,也不過是因為那老龍自以為幻術天下無雙,一時大意,才被那上古而承的十皇慟天真訣找到了破綻,受了重傷。若是真的魚死網破起來,白袍中年自問也討不到什麼便宜,更何況對上現如今被那蜃龍以獻祭之術召喚而出的祖靈。可是這猴子一出來,局勢便又是不同了。
“猴兄,你終於出來了,快快快,這有一個龍族祖靈的投影,咱倆一並處理了,我也好還那小子一個人情。”白袍中年向猴子招著手。
猴子笑了笑,擺了擺手:“好嘞,咱五百年都沒有活動了,正好先試試身手。”
說話之間,那猴子一個筋鬥便飛了過去,並排與白袍中年站在了一處。
雲空之上的祖龍之靈麵色陰沉,其實它的心中也是驚奇不小。說來這十萬大山荒蠻之地,自古便是萬獸侵占之所,它龍族貴為獸族之尊,尋常時候哪裏有人敢來插手龍族的事。今日可倒好,一個想要屠龍,另一個像是萬獸之中靈猴族人的後代,卻也敢來插上一手它龍族的事,如何不令他這個龍族祖靈惱怒十分。
可是,這祖靈終歸不是尋常走獸,活了不知多少的歲月,目光還是老辣的狠,雖然說不上來是什麼原因,可在這猴子身上他也是看出了一些不太尋常的味道。
“難道不是靈猴族的人麼?”
祖靈沉吟著,紫金色的龍目微微的跳動了一下,半晌,才略帶疑惑的看著眼前的猴子。
“你是何人?此處之事與你概不相幹,我勸你還是不要插手為妙。”
那猴子像是在地底下憋得太久,渾身一刻都停不下來的活動著筋骨,聽見那半空之中祖靈的問話,也沒有太當做回事,打了個哈欠,漫不經心的道。
“你這小小的一條祖靈投影而已,也敢跟俺老孫這麼說話,出門之前沒問問敖廣那個老東西,就敢跑到我麵前撒野,嫌命長了?”
這猴子的話可謂相當的狂妄,但卻似乎給了雲空之上的祖靈不小的觸動。祖靈那須白的龍眉緊緊的蹙了起來。
“敖廣?……”
敖廣,那可是龍族之中的王級存在,身處八千裏東海之濱,更是貴為四海龍君之首,便是在這曆史古老的龍族之內,也是族老級的人物。就是放眼整個獸族億萬生靈,能出其右者也並不算多,若是說能夠讓他吃了虧……
“難道是他……”想到這裏,祖靈的麵色驟然大變。
若真是五百年前的那個人物,光憑自己一道投影之力那是決計討不到便宜的,而且就是真的來了本尊,勝負也尚在一個未知之數。
可那龍族祖靈畢竟不是什麼膽小怯懦的人物,雖說此時心中有些打鼓,叫不準那猴子的身份,可也並不想就此低下頭來。它心中思索了片刻,說來無非一道投影而已,對他也造不成什麼太過致命的消耗。於是當下也是穩了穩心神,沉聲道。
“今日我不管你是誰,犯我龍族者,必然要有一個懲戒。此事既然與你無關,就速速退去,不要自找麻煩!”
聽了這番話,猴子和白袍中年都是一笑。
“廢話真多!”猴子罵了一聲,也不待那祖靈再耍上什麼威風,整個猴身便一個筋鬥拔地而起,手中不知何時掏出了一根三丈長的大棒,一個轉身,載著一捧奪目的光,‘謔’的一聲輪在了龍身之上。
這動作拆解的仔細,可真做起來不過是眨眼之間的功夫。那龍族祖靈隻覺得眼前一黑,便被這一悶棍錘的好懸跌落在地。
那白袍中年此刻拿出了腰間的酒壺,大大的飲上了一口,然後遙遙的看著猴子那混不吝的一股蠻勁,心裏頗有點兒幸災樂禍的味道,說起來高手過招哪裏有這般流氓的拚殺手段,都是高來高去,招式轟殺。像猴子這般一股子的蠻勇之氣,倒也算是得上是武道中的一股清流。
可白袍中年也並不是什麼迂腐之人,所謂大音希聲,大道無形,花招玩的再轉,也不如一棒子實實在在,這個道理他也當然明白,但白袍中年心裏總是隱隱的有些說不上來的感覺,就好像這猴子的武力比想象之中還要弱上一線。
龍族祖靈雖說先前被敲了一個悶棍,但此刻真的回過神來與猴子交起手,也察覺到了問題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