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徐鈺還是謝絕紫菱的好意,倒不是小瞧紫菱的丹道造詣,紫菱的天賦,整個藥峰的學員都有目共睹,三個月前初入門徑,三個月後,紫菱的丹道修為已然逼近二品,隻差那臨門一腳,可想而知,紫菱的天賦是有多恐怖如斯,別的不說,至少教導徐鈺還是沒有問題的。也正因為如此,紫菱才能以一介一品煉丹師,在藥峰裏以勢壓人,卻鮮有人敢出言質疑。
如今木已成舟,徐鈺知曉這藥峰是沒有自己的容身之處了,自然有多餘的心思思索炸爐的根源。
歸根到底,他連丹火都未能凝化,連手法都來不及施展,就已經落幕,或許這其中有特殊的原因,至少問題絕不是出自手法之上。
既然不是出自手法之上,那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呢?
“莫非…我的真氣連丹火都無法凝聚麼?”其實徐鈺心中本就有些頭緒,隻是不敢肯定,不,更準確的說,是不願相信。
那神秘功法所煉化的真氣與尋常真氣的霸道背道而馳,猶如大海般磅礴又不失為水的溫柔,極端另類,這也是徐鈺無法習得尋常術法的根本原因。
徐鈺的逆生與遮天,皆是對規則的運用,倒是不在此列了。
丹火由真氣凝化而來,真氣之所以能凝化丹火,不僅是因為陣法裏作用使物質能量的變化,更多是因為真氣裏蘊含的霸道之力,才使丹火極具威力。
換而言之,當真氣裏不再蘊含這股霸道,那…凝化便不能成立了。
想到這,徐鈺不禁感到一陣心灰意冷,如果連丹爐都無法運轉,那煉丹自然也就無從說起了。
看到徐鈺臉上露出的難過,紫菱還以為徐鈺是打算放棄修習煉丹,沒有繼續說什麼。
事實上,紫菱心裏也認為這是個正確的做法。她被檢測出丹心之象後,曾聽過野人偶然提起,當初之所以能留在藥峰,還得多虧徐鈺,盡管不知曉徐鈺做了什麼,但這人情,終究是欠下來了,若徐鈺真想要堅持,紫菱也不介意助徐鈺一臂之力,可若是徐鈺放棄了,紫菱也不會勉強就是了。
“這未嚐不是好事,你在修為上的資質,昆侖裏人人皆知,修習丹道反而是揮霍你的天賦了,縱然丹道再強又如何,沒有與之相比的修為,仍然是難以在修真界上立足。”紫菱安慰道。
此話非虛,雖說丹道大成者,可以聘用修為強橫者保護自己,可這些終究是外力,狗急了都能跳牆,更何況是修士。若是被人有心謀害,未嚐沒有被刺殺的可能性。
“說得也是…”徐鈺苦笑的點頭,在紫菱的目送下,離開藥峰。
…
回到無名峰後,天色已晚,可入了房門,徐鈺去發現自家院子裏多了幾位客人。
“小醫師…你的事情,我們已經聽說了,沒事吧?”曉夢憐關懷道。
“丹道終究是下乘,唯有修為才是實在。”靜嘉一如概往的語氣,可臉上麵露著一絲微淺的擔憂。
時隔半年,嫣紅淵的成員再次團聚,半年不算長,卻能抹去太多交情不深的友誼,但顯然,眼前這些人並不在此例,再次相見,眾人的交情仿佛昨日光景般,沒有絲毫淡去。
“不論世人說了什麼,都無需在意,那照耀奪目的輝煌,眾生無視也好,否認也罷,它亦是經你之手。你要記得,即使你跌倒了,也始終擁有睥睨著他們的權利。”穆琴正色道。
徐鈺心裏一暖,見自己出了事,大家就立刻放下手頭的事趕過來,或許現實不會有任何改變,但卻讓徐鈺不禁感到心安。
徐鈺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實不相瞞,我早就料想過會有這種可能,隻是不到親曆而為的時候,終究是不願相信。”徐鈺無奈道。
說著,徐鈺用目光掃過房間的四周,其實這一次團聚,談不上美好,有一個人缺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