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裏高空,冰冷的空氣利如快刀,一道一道地擦過臉頰,留下一些被凍得不知疼痛的傷口。
閉著的眼睛似乎被那呼嘯而過的冷風刮得再也睜不開了一般,耳朵裏全是一陣轟隆。
鳳九歌大抵還沒看到下麵等待他們的是什麼,半空之中雲傲天的指尖上就已經開始跳躍起了藍色的光焰。
那嚴陣以待的嚴肅,渲染了黑嗔嗔的一雙眸子,變得淩冽而果厲。
與此同時,那些逐漸凸起的小山丘也陡然間被裏麵的東西破開,一個個高達七八米的巨大雪人從裏麵站了起來,笨拙的身軀將整個山頭覆蓋。
那樣多的雪人,密密麻麻地沒有縫隙,一人一腳都絕對能夠將人給逼死。
兩個渺小的人兒與之對上,實在是沒什麼優勢。
鳳九歌被雲傲天伸手一拉,在半空之中緩衝了一下,倒是安穩落地。隻是休息了一下的眼睛陡然間睜開就看見麵前一根巨大的雪柱,讓她陡然間驚呼出聲:“夫君,我們是不是已經進入神臨之地了?”
然而看著雲傲天動也未動一分的表情,她不由得使勁地抬起來打量四周,微張的唇角一下子抽搐起來。
“這就是雪人獸啊,還真夠……偉岸的。”
鳳九歌剛說完,就見那比她還粗好幾倍的大腿突然間邁動,一下子將她逼得連連向雲傲天靠攏。
周圍的雪人獸全部朝著他們的方向聚攏,隻用身軀就將他們囚禁其中。
而且聽著動靜,好像還不止圍了一層。而是整片雪山的雪人獸全部圍攏,勢要將他們困死其中一般。
“好……好……好冷啊!”鳳九歌連連衝著手掌哈了幾口熱氣,這才哆嗦著手抽出驚鴻,使出吃奶的勁兒對著那雪人獸的大腿一劃。
那樣粗壯的大腿被利刃橫穿而過,立馬被那一閃而過的白光給切割成了兩截。
鳳九歌見此似乎看到了曙光,正準備再接再厲,卻猛地看到剛才被她劃出的口子立馬又合在了一起,一點痕跡也看不出。
嘴角還沒揚起就已經垂下,鳳九歌一拍腦袋暗道自己真傻。
雪本身就是可以自由組合成任何形狀的,沒有生命的物體,用刀怎麼可能對它們造成傷害?
“夫君……”轉過頭去看雲傲天,卻見他緊抿著薄唇看著越來越縮小的圈子,英俊的眉心微皺。
那樣輪廓鮮明的側臉,那樣認真的神態,讓鳳九歌立馬住口,安靜地看著。
雲傲天他……已經想到辦法了?
剛這樣一想,就見雲傲天低下頭看著小火,那眼神平淡無波,卻看得小火渾身不舒服,就好像是要被扔進刀山火海一般。
然而還不等它有什麼想法,就見雲傲天毫不客氣地將它拿來貼到了麵前雪人獸組成的雪壁之上。
隻聽“嘶嘶嘶嘶”的聲音一響,那些雪立馬被小火的天地真火融化成一灘雪水,而後飛快地被那四溢開去的熱浪給蒸發成了水蒸氣。
而且最重要的,小火所過之處,那些雪不會自動填補,這樣完全可以輕易地鑽出一條直通外麵的通道來。
鳳九歌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歎一聲跟著雲傲天以後自己果然很少動腦子啊,現在連這麼簡單的解決辦法都想不到了。
然而感歎雖感歎,腳下動作也不慢,屁顛屁顛地跟在雲傲天後麵,其實心裏美滋滋地在想有個萬能的夫君真是無比的爽啊!
隻是--
“夫君,我們都走了那麼久了……也沒到頭,這裏麵是不是……是不是另有玄機啊?”鳳九歌緊緊地裹住厚厚的貂皮袍子,卻仍舊凍得瑟瑟發抖。
額頭上那被風刃刮出來的口子早已經結上了痂,摸上去卻硬硬的像結上了霜,雖然被凍得已經沒了知覺,卻仍舊能夠感覺到那緊繃繃的難受。
雲傲天的眉心間似乎已經緊皺得像是打上了一個死結一般,怎麼解也解不開。
一回轉過頭就看見鳳九歌那張凍得鐵青的臉,還有額上那鮮豔的傷痕,心裏就像是被利刃一刀刀的淩遲一般。
可是他的體質偏寒,現在連摸一下她的臉條件都不允許,那種感覺,真讓他有一種一掌毀了這裏的衝動。
“小水!”冷喝一聲,直接地將那個偷懶的小家夥叫出來。
平日裏喂它吃了那麼多好東西,可不是養著它好玩的。
小水怯怯地伸出觸角來,那水藍色的觸角掌心之中,躺著幾顆透明的冰珠子。
給,小水廢了好大的勁兒才弄出來的!
鳳九歌一見了然了。
這小東西不是偷懶去了,而是這裏的溫度太低,根本無法排出體液。好不容易弄出一點,也立馬結成了這種冰珠子。
鳳九歌不由得伸手摸了摸小水的小腦袋,柔下了聲音:“你也是好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