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帝天行和雲蓮清,愛得那麼轟轟烈烈,現在弄得那麼卑微不堪。
如果這就是他們所要追求的,他無話可說。
鏡中,突然湧出一大片竹林。
那一整片的蒼翠欲滴,將雲傲天的身影若隱若現地遮擋在其中。
待到那幽綠消去,竹屋出現,雲傲天已經穩穩地落在了那屋子麵前。
月光分外柔和,遺漏下來的光線將一切照得斑駁。
光影與陰暗交織,月白與黑夜相融。
那一身白衣的男子端坐在院子之中,十指飛動,正忘情地撥動著手中的二十一弦,箏音靡靡。
那樣的陶醉其中,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來人。
雲傲天一步一步緩慢接近,臉上的表情晦暗,看不出什麼情緒來,麵下卻暗藏所有的殺機四伏。
“噌——”
一聲急促的破音,將那恢弘的意境陡然毀了,後麵的所有調子都跟著變了味道。
白澤雙手驀地在弦上一收,沉默了一會兒,這才慢慢地將眼睛睜開。
琴弦之上,一片竹葉落在上麵。誰能想到那柔弱的葉邊,正是割斷金絲琴弦的罪魁禍首。
他輕輕一拂衣袖,那竹葉立馬變成粉蘼,飄散在了半空之中。
他看也沒看,站起身來,恭敬地朝著雲傲天雙手一拱,行了禮:“君上到此,微臣未能遠迎,失禮之罪,還望君上寬恕。”
不卑不亢,沒有懈怠,也沒有諂媚。
雲傲天沒有開口說話,隻一雙如同鷹隼一般銳利的雙眼,電射一般直勾勾地看著他,一動不動,目光如炬。
“君上?”白澤微微地仰起頭來,看向雲傲天。
“怎麼才能救她。”雲傲天的喉結動了動,最終隻晦澀地吐出這幾個字來。
白澤依舊躬身,麵色不改:“君上,聖宮闕有異動了……”
“怎麼才能救她。”
“帝修的大軍已經開拔……”
“怎麼才能救她。”
“要想救她,隻有一個辦法。”白澤抬起頭來無畏地對上雲傲天的眼,一貫淺笑的臉上難得露出那樣的堅毅和嚴肅神情來。
“那就是像一個男人一樣,保護好自己腳下的土地,保護好自己天下的臣民。”
一個連自己責任都無法擔負的男人,那和一千多年前拋棄整個聖魔域的那個男人有什麼區別?
雲傲天,那是注定要在曆史上名垂千古的男人,決不能因為任何原因偏離軌道。
雲傲天所有隱忍的情緒在這一刻愣了一下,而後那一雙目光更加堅定不移:“你讓我把她帶出來,我不惜一切代價定會讓聖宮闕大軍有去無回。”
還是要那個女人……
白澤早已經料到,如今聽到雲傲天說出來,還是讓他頓時無奈。
他從懷中拿出那顆鎖魂蓮燈的燈珠,遞到雲傲天的麵前:“她的魂魄在這裏麵,就算是死在了萬劫地獄,我也能夠讓她重新活過來。”
雲傲天看見那鎖魂蓮燈的布陣就已經想到了這一層,當初他捏骨重造,就是用的此法。
他眉心緊皺,英俊的劍眉斜飛入鬢,那眼角眉梢間帶著一絲疑惑:“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