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她說打過一架以後一切煙消雲散,那麼之前所有的過往,都成為了過去,成了空氣之中的塵埃。
除去之前的不愉快,不可否認白澤是一個絕對英明的丞相,被他們攪亂成一鍋粥的聖魔域,很需要他這類人來收拾攤子。
她這一扶,為雲傲天。
白澤自然也不是記仇的那種人,伸手一撣剛剛變出的衣衫,從容不迫地站起身來,一點也看不出他剛才的狼狽。
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光是這點魄力,就足夠讓任何人驚歎了。
“帝後說笑了,微臣一定盡心盡力,做好本分之事。”
白澤微微躬身,一句話已經說明了太多東西。
鳳九歌與之相視一笑,一笑泯恩仇。
說到聖宮闕,雲傲天還不知道情況,微抬下巴看向鳳九歌,一雙黑瞋瞋的眼睛黑不見底,像是在等待著她解釋什麼似的。
鳳九歌雙手抱著雲傲天的頭,踮起腳尖來輕輕地在他那堅毅的下巴上麵落下一個吻,這才有些調皮地道:“聖宮闕,是我送給夫君的嫁妝。”
一個人跟著雲傲天就跑到妖界來了,家族沒了,背景沒了,什麼都沒了,雖然嫁給了妖皇,可是想想她的身份都覺得寒磣。
雖然兩個人從沒有介意過,然而當某個人小聲地在背後議論起的時候,心裏多多少少還有一些遺憾的。
不過現在不一樣了,她有了萬劫地獄的眾人,她還攻下了聖宮闕。
她說過絕對不做扯雲傲天後腿的那個人,她此刻,已經做到了。
站在最高處與君比肩,看天下風雲浮沉,看萬裏河山婀娜。
一直以來的夙願,如今看來,好像隻有一步之遙了。
雲傲天看著鳳九歌那可愛模樣,又聽著那讓他都震驚的話語,當下一身玄色衣袂被風卷起,獵獵作響,飄舞的銀發狂傲無雙。
那一刻,狂湧而起的邪魅狂狷,將鳳九歌牢牢包裹在其中,圍繞在她周圍流轉。
似乎那個男人,已經找不到什麼方法來表達他此刻的心情了,隻能讓那瘋狂泄開的靈力,顛覆此方風雲。
“九兒……九兒……”
數不清的呢喃,一聲一聲回響在空曠的天際。
“我是何曾有幸,能夠遇見你。”
一千六百年的分立而治,聖魔域變成了雲天之巔和聖宮闕。
當初他指著聖宮闕的土地說一定要收複失地統一聖魔域之後,為之努力了一千六百年,將那裏的每一個溝壑、每一條河流都了然於心。
那是他心底最初的夢想,卻在戰爭一觸即發的時候被一幫閑的沒事幹的人攪亂了前進的步伐。
可就是那麼短短的時間裏,鳳九歌居然將他一直想要做的事情做到了!
忍不住地想要將她抱緊,想要告訴她自己有多欣喜。
鳳九歌看著如是激動的雲傲天,忍不住擺了擺手,有些得瑟地道:“哎呀哎呀,這也沒什麼的嘛。”
當時不過是聽信雲飛揚那個死人的謠言了,所以才以為雲傲天真被帝修給抓去了,所以才帶著萬劫地獄的人一路破壞,而後直搗黃龍。
現在想來,難不成當時真冤枉帝修了?
不過不管冤枉亦或者是不冤枉,帝修是一定要除去的。
那個狡猾的男人,即便是她已經留下了萬劫地獄三分之一的人在聖魔域搜查,現在都一個月了也沒什麼消息。
那麼密集的靈力布控都可以躲過,可見狡兔三窟,手段的確高明。
鳳九歌想到這裏,頓時斂了嬉笑神色,微抬起來看向雲傲天:“夫君,你可知道帝修可能會藏在何處?”
一般來說,最了解自己的,有時候不是自己,而是對手。
這個問題問雲傲天,在合適不過。
雲傲天粗略地了解了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略一沉吟,輕聲地道:“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是最危險的地方。”
帝修他,可能已經不在他的聖魔域,反而溜到雲天之巔來了。
話剛說完,就見遠處一道紅色的光芒,如同流星一般閃過,直接地劃到了他們的麵前來。
那人衝著鳳九歌一個躬身,回稟道:“女王陛下,我們已經發現帝修了。”
“為何不帶來?”
鳳九歌心裏一喜,還沒說什麼,就想到了重點,頓時皺起了眉。
帝修的修為,應該鬥不過她留下的那些人吧。
難不成他們那麼多人抓一個,都還沒抓到?
那人回答道:“他已經死了,我們發現的時候,已經被蟲蟻啃噬得隻剩下白骨了。”
死了!
鳳九歌和雲傲天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一抹不可置信。
雲傲天沉下眼去,清冷的聲音淡淡地道:“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