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兒嚇了一跳,嘴裏嘀咕著:“我做的有葷菜。”
男人對著九兒冷冷斜了一眼,也不答話。那眼神之中的不屑讓九兒覺得十分無語。
九兒無奈隻得去把供桌搬了過來。心裏叨念著:佛祖原諒我吧。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南無阿彌陀佛……
不自覺嘴巴裏竟嘀咕了出來。男人嘴角抽搐了一下,很快又恢複了之前冷漠的模樣。
還好,這桌子倒還結實。男人隨即又懶洋洋的把兩手一伸,九兒莫名其妙地看著男人,不知是何意思。
男人不耐煩地瞪了九兒一眼,道:“淨手。”
九兒手裏拿著新買的木盆,有些氣悶,這一個月她根本沒用過木盆,今天還是陳叔說,小女孩需要些必須的洗漱工具,怕她天冷了洗涼水會凍出病,才一再堅持買的。背回來她容易嗎?自己還一次都沒用過呢……
哀怨的最後看了一眼她的木盆,老老實實地兌了熱水,心裏暗罵,“這裝得跟二五八萬似的,毛病還真多。”
收拾好了,還是老老實實地給男人端了過去,又拿了自己新買的布巾,丟進了水裏。
男人冷冷地盯了九兒一眼,沒再說什麼,自己洗了手臉。端了碗開始吃起飯來。
九兒倒了水回來,也想坐下吃飯,卻想起自己現在好像是伺候人的,看那男人的樣子,冷冰冰的,平時肯定是被人伺候慣了的。暗地裏翻了一個白眼,隻得老老實實地站在男人身後,留著口水怨念地看著這人吃飯。卻又不甘心地站在那兒衝著男人做著鬼臉。
不想,男人突然轉過了頭來。一時之間,放大了的冷漠的眼就這麼冷冰冰盯著自己,九兒的表情也便那麼古怪地僵在了那裏。
九兒眼珠轉轉,緩緩的把手放在臉上揉動了起來。嘴裏嘀咕著:“有點……癢……”
兩人詭異地對視了片刻。突然,聽到男人說道:“這裏無外人,允你同桌而食。”
九兒愣了半天才發現,人家那是大發慈悲了,允許她一起吃飯呢。這一下,心裏的怨念登時全散了,喜滋滋地盛好了飯,坐在男人對麵吃了起來。
男人愣了一下,對這個連客氣也沒客氣一句的女孩兒有些越發地看不懂了。想了想,又自懷中摸出一錠十兩重的銀子,扔在了桌上,也不說話。
九兒暗道:什麼意思啊?提前預支工資嗎?還是試探我的呢?
對著白花花的銀錠暗自咽了咽口水,她又狠心將銀子推了回去,嘴裏道:“那個,等你傷好再給我吧。”說完,低頭吃起了飯來。
男人也不答話,把銀兩收進了懷中,心裏更加疑惑,“這小丫頭,倒有些原則。看她行事,一看就是沒伺候過人的,跟主人同桌而食,居然也沒有一點不自在。”卻是越發好奇起九兒的身份了。
到了晚間休息的時候,九兒又開始怨念了。這山上就這一個地方可以睡覺,那稻草鋪也隻一個,難道自己今後要睡地上嗎?九兒眨眨眼再看了一眼男人。
那男人洗了臉,就躺在厚厚的稻草榻上,似是已經睡著了。
九兒無法可想,隻得把一件舊衣服鋪在牆邊的幹柴垛上,就這樣和衣躺下,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睡夢之中,滿眼都是大片大片的蓮花,鋪天蓋地的美麗蓮花,隱隱有著白霧彌散在其間,那麼美,那麼美,簡直像是在仙境裏一般,那蓮花是瑩白的,如玉一般的顏色,隻在花瓣尖有一抹嫣紅,就像純潔的少女麵上那一抹嬌羞。
曲折的長廊上,輕紗漫卷。微風來處,一個身穿白衣的男子,背對著她站在長廊之上,墨發如瀑布般披灑著,一直垂到了腰間。
他就那麼立在回廊之上,像鬆像竹,芝蘭玉樹,如仙人一般。
一個少女嫋嫋婷婷站在他的身後,朦朦朧朧地看不清麵目,隻手裏捏著一管玉簫在吹奏著什麼曲子。香風過處,仙音嫋嫋,竟是美得不似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