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這黑風嶺之事又是何人傳出了風聲?就算是要懷疑任何人,也絕對不會是柳弘一,他做賊心虛,又怎麼可能自己跑去找來了軍隊?還有那聽說是被擄劫上山的柳家大小姐,又是怎麼回事?那個君青墨的娘親,聽說他父親君疏雲也早已失蹤,那她肚子裏三個多月的嬰孩兒又是怎麼回事?
眾多的謎團讓九兒越發覺得這祁峰之事撲朔迷離,遮蓋著重重的迷霧沒有揭開。
還有這袁朗竟然如此膽大自己就決定了縣令人選,這簡直是藐視朝廷,是欺君大罪。他如此草率實在是不智之極。雖說此次他也算是破了大案,立了大功,可這私授官職可是不比其他,若是被言官揪住不放,那很有可能就是丟命的事情,再不濟也得是一場牢獄之災。看袁朗的行事,雖說有些荒誕不經,但在大事上也不至於這麼輕率愚蠢才是。
九兒無精打采回了駐紮在城外的營帳。滿腦子都是大大的問號。不知不覺竟然還有些擔心起那個不著調的小柿子了。
這人雖說沒什麼正形,到底是自家男人的同事兼上司。他若是出了事,會不會給自家男人帶來麻煩……
九兒一整個晚上都沒有睡好。早上掛著兩個大黑眼圈剛剛醒來,就被通報聲驚得跳了起來。
“你說誰來了?”九兒瞪著大眼,望著那傳令的小兵。
那小兵顯然有些錯愕,愣了下道:“祁峰縣令君青墨求見阿牛……侍衛。”
由於袁朗的不著調,如今大營中人都知道九兒一個小兵單獨住在一個帳篷裏,平日裏還有專門的小兵伺候著,享受著偏將的待遇,卻沒有一個正式的頭銜,下麵的人雖說是頗多微詞,但礙於世子的淫威,誰也不敢當著九兒的麵多說一句。
九兒自己早就知道會是這種結果,知道大家會將自己說得不堪,但為了那單獨居住的方便,也就權作不知。
此時聽得小兵稱呼自己的為難,倒是有些臉紅了起來。連忙道:“請,快請。”
帳簾一挑,那瘦瘦高高的清秀男子便走了進來。此時天才剛剛亮起,那人的身上還帶著些許濕氣。一抹涼意,便隨著來人的進入直衝進了帳中。
九兒剛要給那人倒杯熱茶,沒想到,他竟“噗通”跪了下來。
九兒嚇了一跳,連忙避到了一邊。要知道,秀才已經脫去了平民的身份,見了縣令都可以不跪,更何況他此時已經是個縣令了,她一個小兵,怎能當得起他這一跪。
“君大人,快快請起,你可折煞小人了。”九兒連忙用了些力將君青墨扶了起來。
那君青墨側過了半邊身子,沒有正臉對著九兒。隻躬身一禮,低聲道:“君某此來,特地來求恩公搭救。”
九兒想了想,望向他的手指,恍然大悟道:“哦,是小人一時疏忽,君大人勿怪,小人這就為君大人醫治手疾。”
那君青墨卻猛地抬頭望向九兒,眼神之中竟已隱有悲色:“不是我,君某已是殘缺之體,不足掛齒。但求姑娘出手救救那柳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