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朗蹙起了眉,一臉不耐道:“你說咱們也與那人鬥了這許久了,這背後之人究竟是何方神聖?行事竟能如此滴水不漏。當真是難纏得緊。”
對麵之人沒有說話,站起了身來,身上淺金色的錦袍走動間像是為他周身嵌上了道道流動的光暈。
“是誰?左不過就是那幾個心懷叵測之人罷了。”
寬大的衣袂輕揚,他的背影高而挺秀,周身透出了一股懾人心的嚴謹與尊貴。他緩步踱至了窗前。眼望著遠處一池碧水。輕輕頜首。
那窗外灑進的陽光為其周身的淡金色錦袍鍍上了一道七彩的光暈。他長身玉立,整個人便沉靜如一副水墨暈染的工筆,美到了極致。更似是那誤入了凡塵的仙人,隨時準備踏風而去。
忽然,他回頭望向依舊倚在案幾之後的那人,唇角微微勾出了一抹笑意,便似乎天地之間的風華氣度,全都為之所奪,連那七彩的陽光也在其身後失去了顏色。
而那一向肆意散懶的妖豔之人,卻在今日分外的老實起來。竟然一本正經的像是個乖巧的好孩子。
“繼業,我給你介紹一個人。”
此人卻正是九兒朝思暮想之人,她的真命天子楊煜楊雲翼。
門外快步走進了一人。卻是一個單薄清瘦的中年男子。看那身形相貌,竟讓袁朗有一種十分熟悉的感覺。
隻見那男子恭恭敬敬對著楊煜袁朗行禮之後,便站在了一邊也不說話,一雙眼隻是望著地麵,態度可謂相當得恭謹。
楊煜那燦若星辰的眸中瞬間閃過一抹歉意,語氣輕柔道:“雲叔,這麼多年委屈了您。請受雲翼一禮。”
說著,楊煜當真雙手籠於袖中,躬身就要施禮,被那人一把扶住,急道:“殿下何苦來?折煞了老夫。”
楊煜深眸之中隱隱透出了些許惋惜:“實在是對不住伯母,是雲翼之疏忽,望雲叔恕罪!”
那男子突然身子一顫,險些失態,卻強忍住了那抹異樣道:“不怪殿下。也是命該如此。若不是那晚我的疏忽,她也不會被柳賊抓到。她都是為了救我……”
說著,男人的眼中竟是淌下了兩行濁淚。
楊煜英挺的眉峰深鎖著,伸手輕輕在男子肩上拍了拍,兩下無語。
旁邊的袁朗突然輕輕一笑道:“雲叔,我知道你,想當年,你家還在京都之時,我和雲翼便經常去你家蹭飯吃,你……真的是養了一個好兒子!”
那男子聞言,嘴角倒慢慢扯出了一抹微笑來,“世子殿下謬讚了。”說完,便輕輕扯起了衣袖將眼中的淚拭去了。
“世子殿下,屬下在柳府四年八個月,搜集了他們之間來往的書信和一些重要的賬目,幸不辱命,特來交予殿下。”
君疏雲說著,從懷中摸出了一個厚厚的絲絹布包。
還不待楊煜說話,袁朗便伸手搶過了那布包,輕輕拍著,深深歎息了一句:“你們可真是瞞得我好苦啊。好你個楊雲翼,看我回去好好收拾你。竟然如此耍我。若不是見到雲叔,我還真的以為你是個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神人了。”說完,拍著那雲叔的肩膀,哈哈大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