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其鳴也哀(1 / 2)

京都,都城西北一處不知名的山峰。表麵看去並無什麼稀奇。卻在山腹之中挖出了一處巨大的空間。裏麵陰森恐怖,戒備森嚴。便是都城中人談之色變的天牢大獄。

但凡做官之人都知道,隻要是進了這裏的男人,基本上已經是一腳踏進了鬼門關,不出意外便是小命休矣了。

黝黑的甬道,散發著惡臭的空間,石壁上,一個個鐵鏈吊著的桐油燈。隔幾步遠就有的巨大火架,還有獄卒來回走動時被拉長的身影和那從各處陰暗的牢房之中傳出的各種尖叫,哭嚎以及不時傳來的鐵鏈在青石地麵拖動的聲音,都讓這地方顯得異常得詭異和陰森。

一個中年獄卒,手裏提著一個巨大的木桶正在給一間一間的囚室分著食物。

那吃食也不知是什麼東西製成,湯湯水水,灰蒙蒙的,還泛著一股酸味兒。他手裏的木勺裝著那東西從空中準確落下,正好掉在一個個在鐵籠前整齊擺放的木碗之中,竟能做到精準均勻,也不知是練過幾千幾萬回了。之後,那些被裝得半滿的木碗便被一隻隻瘦骨嶙峋的髒手飛快地搶進了籠中。

前麵走著的一個獄卒年紀要輕了許多,長得尖嘴猴腮,一副猥瑣相貌,提著裝了木碗的桶,邊往地上擺著碗,邊伸長了脖子,聽著那甬道盡頭的一間密室之中傳來的哼哼唧唧,哭泣尖叫和著怒罵鞭打的聲音。狠狠地“呸”了一口濃痰在地上,低聲嘟囔著:“媽的,跟老子玩什麼貞潔烈女那套,到了他媽老虎口裏,看你還能不能?!”

後麵的中年獄卒,一木勺打在了那瘦猴身上,低聲喝道:“囉嗦什麼?欠收拾啦?這裏這麼多的女人,還不夠你玩的嗎?”說完, 自顧著向前行去。

那瘦猴漢子斜著眼看了前麵那人幾眼,邪笑了兩聲,慢慢向後退了幾步,迅速打開了後麵的一個牢門,一會兒工夫,就聽見裏麵傳出的汙穢之聲。

那前麵正在分著吃食的獄卒,回頭看不見了同伴,狠狠將木勺丟進了桶裏,也丟了活計,罵罵咧咧回頭找了一間牢房也進去了……

密室之中,一個女子滿身青紫的淤痕,身上鞭痕遍布,汙垢不堪,身下仍舊有血不斷滲了出來。臉頰被亂發遮擋著,隻看得到那嘴角淌下的一縷猩紅的血線,身上衣服被扯成了碎布勉勉強強遮住了下身。

她仰麵躺在冰冷的青石地麵上,眼神麻木空洞地盯著那個屋頂發呆。

在她的前方,發泄了獸~欲的男子,正心滿意足斜倚在矮榻之上。

那人矮胖的身體,滿臉的橫肉,身上白花花的肥肉惡心的裸露著,隻鬆鬆係著一條髒兮兮的褻,褲。手裏捏著一隻被烤得油亮亮的雞腿,正在撕扯著大嚼特嚼著。帶動著那人嘴邊的一個巨大的黑色痦子隨著他的動作一抖一抖,活像是在那處趴著一隻大蒼蠅,讓人看著便覺得反胃惡心。

那人一隻手就著榻前的酒壺,直接掀開了蓋子,往口中倒了一口烈酒。挑眉看了眼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仿佛已經癡傻了的女人,咧開了大嘴哈哈笑道:

“老子最喜歡的就是騎烈馬,那才他媽叫過癮。你也不用做出那副死人樣給老子看。告訴你,在這個閻王殿裏,老子就是你們的天,老子想怎樣便怎樣,便是天王老子也管不到這裏來。你也不用覺得委屈,反正到秋天你也便沒有用了,現在跟了我,起碼能讓你在那之前吃上一頓飽飯。就是死了可也比那些牢房裏的女犯強得多了……”

那女人已然麻木的眼眸突然間閃了閃,慢慢強撐起了傷痕累累的身體。用手輕輕撥開了擋住麵頰的碎發,露出了一張雖紅腫狼狽卻仍看得出先前幾分麗質美豔的麵龐,竟然就是那董家女兒,董秀穎。

她慢慢將身子蜷縮了起來,用長長的頭發擋住了自己的羞處,不小心扯到了傷口,悶哼了一聲,須臾才又低著頭輕聲道:“照你所說,其他女犯又如何?”

那矮胖子此刻小酌微醺,心情甚好,聽得這女子的話,便有些洋洋得意地哈哈大笑起來:“進了老子這閻王殿,以後就算是能活得下來,走出去,也至多就是個罪奴。”

他仿佛很開心,故作神秘地壓低了身體,沉聲道:“知道什麼是罪奴嗎?那就是一生有罪的奴才,比那些臭要飯的還不如的奴才。”

他放肆地大笑起來,又給自己的杯中蓄上了一杯酒,粗大的手指捏著那細小的酒杯,輕輕搖晃著杯子,滿臉的隱晦和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