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內院陋室(1 / 2)

童若蓮望著下人房內簡陋的擺設,麵無表情地側坐在了塌上。

丫鬟蘭兒把手中大大的包袱丟在了一邊,撇著嘴道:“這王爺還真是狠心,真的把小姐當作了下人了。咱們可是正經的官家小姐,難道真的去給人家端茶遞水嗎?”

童若蓮麵無表情,也不答話。從包袱裏翻出一麵銅鏡放在簡陋的案幾之上,把臉上故意做出的青腫擦傷的痕跡用手帕細細擦掉。又對著銅鏡把淩亂的發髻也重新梳了起來。

蘭兒看了一愣,“小姐,不是說要弄得狼狽些的嗎?幹嘛還梳起來啊?”

童若蓮柔柔一笑,心裏卻不知在作何想?口中溫柔道:“也不知安王殿下肯不肯見我呢?也怪我多事了。”

蘭兒歪頭想了想道:“小姐這麼聰明又漂亮,家世又好。那王爺一定會來見您的。聽人說那安王妃隻不過一介草民,她一定是憑著什麼狐媚手段迷惑了王爺,這種身份定是沒什麼修養,性情也不見得有多溫良。怎麼可能比得上您的花容月貌。我看哪,隻要叫安王爺注意到了小姐,就一定會喜歡上小姐的。”

童若蓮羞澀的紅了臉低下了頭,眼中卻隱約地閃過一道厲芒。

經曆了那些事情之後,自己卻是再無希望正正經經地嫁入一個鍾鳴鼎食之家了。這丫鬟說的沒錯。如今正好安王妃不在,也好趁此機會接近了那王爺。據那宋瑾所言,這個安王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竟然和一個下人眉來眼去,關係曖昧,照此看來,也是一個好色之人。那日所見,那人年少風流,風姿俊朗,翩然若仙,竟是自己生平僅見最俊美的人才。

她思及此,不覺竟真心向往了起來。

蘭兒趁著收拾屋子,偷眼看時,那童若蓮正手托香腮,眉目含春,不覺撇了撇嘴角,在心裏暗罵起來,

“不要臉的爛貨,裝什麼純情。當她不知道這幾日夜裏發生的事情嗎?竟然和那個惡心的瘦幹猴還有兩個下人滾在了一處,真是爛得可以。好在自己機靈,早早避了出去。哼!當她不知道前麵幾個丫鬟是怎麼死的嗎?可惜自己是個奴才,又有家人在府中牽製。要不然,何苦被逼跟著這個表麵溫柔,內心卻黑得像墨汁一樣的淫~蕩女人。”

看了眼對著鏡子發春的女子,蘭兒暗自翻了個白眼,撇了撇嘴角,卻也不敢多言,手腳不停收拾起來。

看著蘭兒出了門去,童若蓮才緩緩起身關緊了房門。

就如同一個卸去了武裝的戰士,滿身疲累的將自己甩在了床榻之上。

她將兩隻素白的玉手擋住了自己的眼睛。

木窗透進的稀疏陽光透過指縫均勻地灑在女子的臉上,暖暖的,帶著一股稍稍刺鼻的灰塵氣味。稍稍張開了一點手指,指縫間便映出了些許紅色的光影,在女人的眼中逐漸變成了妖豔的大紅色,刺得她雙眼也泛起了淚花,不一會兒,便是大雨滂沱。

她死死咬住了自己的唇瓣,止住了那脫口而出的哭聲,她極力壓抑者自己的呼吸,將哽咽和抽泣全都堵在了舌下,牙齒幾乎將嘴唇咬出了血來。

從她的身體上,兩腿間傳來的刺痛猶自在提醒著她這幾日究竟發生過什麼。

自小嬌生慣養的矜持,自以為是的高傲,頤指氣使的權勢和曾經在府中生殺予奪,翻手覆雨的心機與自信,如今全都成為了一個個徹頭徹尾的大笑話。

那被人肆意踐踏的尊嚴和被人百般淩辱的羞恥此時全部化作了刻骨的仇恨:

對那個隱藏在幕離之後還未曾謀麵的女人的恨,對那些奸汙了她還百般嘲諷她的人的恨,對那貌似端莊賢淑,實則心如蛇蠍的婦人的恨,對這個將她捧上了天再狠狠踩入泥沼的郡守府的恨,更有對南安府上上下下將她視為棋子和工具之人的恨。

這刻骨的仇恨燒得她的視線也模糊了起來,除了滿目的血紅,她什麼都看不到,也聽不到。

她的神智變得異常的清醒,心也變得又冷又硬。

她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了,她的命運已經注定了一個淒慘的結局,那些旖旎的夢想,少女的情懷從那恐怖的一夜起便全部都煙消雲散,永遠的一去不返了……

兩日之後,管衡和林玄錦果然不負眾望打開了黑匣子,可奇怪的是裏麵隻是一隻舊鳳簪。這鳳簪雕工倒是很精美,材質也沒任何特別,隻是普通的黃金而已,除了那匣子以外,這東西竟沒有絲毫出奇之處。倒弄的眾人有些失望。

楊煜令二人複製了盒子,又隨便放了一隻金簪。找了個機會放回了原處。九兒則直接將真品收進了空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