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九兒的直言不諱,這柳雪瑩隻是詭異的一笑,卻絲毫也未見驚怒之色。
到底是在後宮打滾半輩子的人物,就是九兒都不得不佩服這老妖婦的定力了。
柳皇後微微扯了扯嘴角,麵不改色道:“哦?安王妃的話,哀家倒是不明白了。你自己跑出去玩,跟哀家皇兒有何關係?”
九兒此時再不明白她的話就是個白癡了。
“看來那莊院果然在明麵上看來是跟威王沒什麼關係的了。想把那莊院的事推個幹淨嗎?可沒那麼容易。”
九兒也沉下了心來,微微一笑,道:
“哎呀,賴賬的人九兒也不是沒見過,我這個人呢?別的毛病沒有,就是特別得記仇。
誰要是欺負了我,我就特別的記恨他。那一日,有個人想要對我無禮。娘娘您是知道我的,別的本事沒有,保護自己的本事還是有的。
當時因為臣婦與那人打鬥,受了傷,流了血。那人自然就染上了臣婦的血液了。
哦,臣婦忘了告訴娘娘,臣婦小時候曾經有過一次奇遇,服食過一種奇物。那東西吃了之後,就有一點很奇怪的地方。
那就是但凡有人沾過臣婦的血液,起碼三個月,那個味道都不會輕易散去。反正此時這殿中也無什麼外人。敢擄劫臣婦的也不會是那些無名之輩。
陛下,您就當可憐臣婦,給臣婦個臉麵,隨便拉一條鼻子好使的狗來,讓它聞了臣婦的血之後,再去聞聞其他的人。它自然是會帶著我們找到那惡賊就是了。
臣婦心想,事關皇室清譽,皇後娘娘您也不會阻止的,是吧?”
直到這時,那柳雪瑩臉上才是真正顯出了一絲慌亂來。
她早在後宮就一直派人關注今日前殿的動靜,直到聽說這九兒拿出了礦上的賬簿才果斷上殿。
她心裏想的是,“隻要證明那別院與罄兒沒有幹係,這罄兒就有得救。”
那別院明麵上外人根本查不出是罄兒的產業。這點她是敢保證的。
可誰知這陳九兒這般難纏,竟還有這後招。此時她手緊緊捏著,腦中也在不停思索著對策。若果真如她所言,這罄兒就真是再難脫身了。
一直做背景板的柳丞相此時卻是長出一口氣,出班奏道:
“皇上,這皇室秘辛之事,還是留著家裏解決為好。關係到皇室清譽,在此大殿之上,到底有礙皇族威儀。朝堂之上,還是以國事為要。”
楊戩此時也正在為此頭疼,他何嚐不知這個楊弘磬打得是個什麼主意。別說是別人了。就是他自己也不是曾經打過同樣的主意嗎?
畢竟是關係到皇族臉麵的事情。雖然知道這陳九兒和楊煜所言肯定屬實,但依著他的本心,也是不願在這個時候跟柳家弄僵的。
聽得柳丞相如此一說,楊戩便也隨之點了點頭。
“翼兒,你放心,皇兄定為你夫妻二人做主。諸位愛卿,有本早奏,無本退朝吧。”
楊戩打定了主意,要私下趕緊召集了楊煜來共同商量對策,便想要退朝。沒想到,耳中卻傳來了一個人的聲音……
而此時,柳龜年則終於是結束了這一早晨如老僧入定的狀態,活躍了起來。
隻見他自懷中摸出了一份訴狀遞給了太監道:“今日早朝,本來臣是有要事啟奏的,隻是被這些事情耽誤了。請皇上恕罪。
臣有本,奏那南安郡守玩忽職守,丟棄官銀。
前些日子,臣接到其上報,說此次秋收他們郡又趕上了大旱和沙塵暴,有二十幾個縣都遭了災。啟奏陛下能否盡早撥下救濟款和救濟糧。”
楊煜本來一直靜靜站在一旁,一聽此言,便有些覺出不對勁來了。
果然,大司農董嘯彥一聽這事,立馬重新找回了存在感。
他急急出班言道:“啟奏陛下,我天啟剛剛經曆了兵禍與天災,多虧皇天庇佑,君臣齊心,才險險度過危機。可現今國庫空虛,當日那南安郡守呈報要修渠一事,朝廷剛剛籌措的十萬兩銀已經下撥。陛下可先酌情準其先挪出一部分救濟災民。修渠之事可暫緩至明年,請陛下定奪。”
楊戩還未開口,就聽柳龜年長歎一聲道:“啟奏陛下,那童郡守前幾日就來了奏報上交了廷尉。說這十萬兩銀被白衣聖教所劫,至今下落不明。”
一旁的廷尉王挺出班拜倒:“回稟陛下,這白衣聖教屢次劫財害命,其害已久。可教中之人多武藝高強,還會些小法術。微臣手下已有無數好手遇害,但直到今日還仍對其一無所知。請陛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