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到底是誰(1 / 2)

聽了來人的話,九兒突然覺得心頭有些異樣,她愣了下,忙定了定心神,下了床,隔著珠簾,衝著男子的方向深施一禮道:“多謝恩公相救,小婦人感激不盡。打擾多時,已是不該,小婦人還有急事,需盡早離開,先生大恩恩同再造,小婦人全家定銘記於心。”

說著,九兒從懷中摸出一塊手掌大小的玉佩交給丫鬟道:“我這兒有塊暖玉,贈予上官先生。日後若有緣,便以此為憑,但有差遣,無不盡力。恩公,小婦人這便告辭了。”

說罷,九兒納戒中摸出一塊麵紗戴在了臉上,挑起珠簾步到了外間,低頭向著那男子盈盈一禮,就要出門。

行至那人身邊之時,那男子突然一把拉住了九兒的手臂。九兒登時大驚,抬頭吃驚地望向那人。

那男子此時也在望著九兒,眼中的異色一閃即逝,隻一瞬,複側了身,放下了手道:

“夫人且慢,就算夫人要著急趕路,也得顧念著身子。夫人已是昏迷了兩日,大夫說夫人是連日奔波,勞累過度。沒有好好保養身體,再加上受驚過度,導致胎心不穩。若不是遇到我們,夫人差點就保不住這兩個孩子了。若夫人還顧念著自己的骨肉,就在舍下再住些時日,待身子將養好些了再走不遲。”

九兒聽罷,吃了一驚。自己竟然已是昏迷了兩日了嗎?

她默默將手切在自己的寸脈之上。果然,脈象著實是有些不好。不覺也有些後怕起來。

心下遂暗道,也罷,就歇息幾日,待養好了身體再說,順便也好好理理自己混亂的思緒。

想到此,斂眸低首言道:“那便要再叨擾恩公些時日了。”

上官錦瀾垂下了眸子,心中意味不明,冷聲道:“叨擾倒是談不上,誰遇到這種事都會如此行事。夫人也不必恩公恩公的叫了。在下複姓上官,名翼,字錦瀾,你以後就叫在下的名字吧。”

九兒聞言一愣,“翼?……是,上官公子,那就多謝你了。”

男人頓了下,微微皺眉道:“冒昧問一句,夫人如何稱呼?”

九兒一頓,良久才輕聲道:“小婦人……玖月兒。”

男人突然像被雷劈了一般,猛地轉過了頭來,瞪得大大的眼睛死死盯著九兒的臉。九兒突然察覺到男人的異樣,吃驚的抬頭望向那男人。

這男人身材很高,幾乎比楊煜還要高些。

他的麵孔清瘦,棱角分明,粗看這人相貌很是平常,不像楊煜的臉孔那樣俊美精致。也不像清泉那麼柔美絕倫,但他一雙眼睛卻如黑曜石一般亮的讓人不敢直視。正是長了這樣一雙出色的眸子,竟是讓這張一點也不出色的臉看起來非常得吸引人,竟至讓人一見難忘。

可是,此時這男人的眼裏卻像是裹挾著颶風,似乎馬上就要掀起層層的驚濤駭浪一般。

九兒很納悶,自己並沒有任何出格的言語舉動,這男人這是怎麼了?她隻是不想說出自己的名字,那個夢裏的女子叫的名字,應該是沒問題的吧。除非他竟是與那女子有什麼瓜葛嗎?

想想自己都覺得有些太過匪夷所思。自嘲一笑,邃開口道:“上官公子,可是小婦人所言有何不妥之處?”

上官錦瀾的手捏成了拳,臉上的神色陰冷莫名,卻又隱含著某種不知名的情愫。

他突然斂了眸,身上那狂暴湧動的情緒似乎就像是九兒方才做的一個噩夢一般,竟是突然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男人的臉上無波無瀾,甚至嘴角還掛起了一抹清淺的笑意,隻是那笑容卻讓人莫名覺得神秘清冷,他輕抬眸道:“玖……夫人,你安心歇著吧。下午大夫還會再來看你的。”

九兒輕聲道了謝,看著男人出了房間,心裏卻越發有些疑惑了起來……

在床上輾轉了許久才迷迷糊糊睡去的九兒又一次被噩夢糾纏了整個晚上。第二天一早起來,就覺得鼻塞咽痛,竟是染上了風寒。

九兒一向很少得病,除了來京路上的憂思過度引發的不適,幾乎是病邪不侵的體質。可這次病倒,她竟是渾渾噩噩地躺了五日才下得了床。

上官家的下人服侍的很周到。上官錦瀾也是每天都會準時的過來看看。

隻不過這人好像天生就是很冷漠的性子,每次來也隻是在旁邊靜靜地坐著,看一會兒就走了。話也不多說一句。這倒是讓偶爾清醒過來的九兒安心了不少。

在九兒終於病愈的第三天,九兒再一次見到了上官錦瀾。

他著一襲簡單樸素的青衫,坐在園中一座假山石亭之上,手握著一隻玉簫正在吹奏著一支不知名的樂曲。

九兒靜靜的駐足在遠遠的回廊之上,聆聽著那簫聲,似悲苦似仇怨,還有著一絲莫名的感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