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才出了高陵城,九兒便直接來到城門邊上一處車馬寄存之處,租了一輛半新不舊的馬車,九兒便順著那男子的氣息慢吞吞追了下去。
車子行了半個多時辰,才見到了一處隱蔽在大山腳下的小村子。零零落落的稀疏房屋顯示著這村子並不是個富裕之地。
九兒趕著馬車一直來到了村子的最北端,一處幾乎已經到達山腳的破舊屋舍之前。
為了以防萬一,九兒將顧晚娘與春妮留在了馬車之內。自己則獨自下了車來。
眼前是一處簡陋卻很齊整的木屋,說它簡陋,是因為處處能夠見到修補過後的痕跡。說他齊整,是因為它雖然破舊,但是卻修補得很結實。還有一處修得整整齊齊的圍欄將眾人攔在了院外。
院內菜園,果樹,甚至還有一處兒童遊戲練功的所在,布置得是井井有條,處處顯示著一股溫馨的氣息。
木頭圍欄之上,一些枯黃的藤蔓被風吹得搖曳不停。雖說已是冬季沒有了綠意,但可以想見,春日來到之時,這小院兒一定是個溫暖和諧的美好家園。
九兒微微翹起了唇角,她已是對這一家人有了很多的好感,因為她能夠想像得到,這是一家感情很和美的三口之家,雖說女主人體弱多病,但是這一家三口卻是真正的不離不棄,非常幸福。
突然,門內走出了一個黝黑臉的漢子,他手裏提著軟劍神情悲憤地堵在了院門口,看到九兒是個大著肚子的婦人,似乎有些詫異,但隨即便朗聲道:
“你們這些妖人,若兒已然被你們害得就剩了一口氣,為何你們還如此苦苦相逼,不肯放過她。今日,索性我楚莊男便跟你們拚個魚死網破,叫你們永遠也得不到那東西。”
說著,這男人竟真的提著劍就衝著九兒衝了過來。
九兒微微一笑,用一根藤蔓纏住了這暴怒的男子。將他口中也用一團棉花堵了起來。這才輕笑道:“怎的這般不識好人心。我救了你們,想著到你家給你家夫人瞧瞧病的,怎麼你見了我倒是跟生死仇敵一般。你莫要衝動,我便將你放開。可好?”
那男人受了九兒的木之力作用,竟是將那恐懼厭憎的情緒弱淡了許多。良久才輕輕點了點頭。
九兒微微笑著,撤掉了那藤蔓,微笑道:“這位大哥,我是偶然路過此地的丹師,專治疑難雜症的。看到你當街售賣狐皮,才會出手救助與你。我娘親一到冬日便會腿寒,正需要那狐皮做一對護膝。我想,也許可以用丹藥來換了你這狐皮,當然,你要是想要金銀也不是不可以,便請開出個價格來,你看如何啊?”
這漢子本還在戒備猶豫,一聽九兒之言,不覺竟有些驚喜之色:“夫人……您真的是丹師?”
九兒輕輕點了點頭,自車中將顧晚娘和春妮接了下來。
春妮急忙將收拾的那一包袱皮貨背進了小院兒,看男人提著劍,卻也不敢上前,將那包袱遠遠丟在了地上。又急急忙忙躲回了顧晚娘身邊。
男人一見這一對明顯沒有任何武力的普通人,才終於是有些相信了九兒之言。
他急忙衝著幾人深施一禮:“夫人見諒。我楚莊男是個粗人,錯認了好人,以為是仇家上門,實在是對不住了。”
說完,男人轉身對著門內興奮叫道:“瀾兒,快將你娘抱回到榻上吧。”回頭,又畢恭畢敬躬身道:“大師不嫌陋室粗鄙,就請入內一敘如何?”
九兒聞言,倒是有些詫異於這男子的談吐,輕輕點了點頭,手扶著顧晚娘隨著男人進了那門中。
眼前是一個簡陋貧困的普通人家,四壁如洗,卻非常得幹淨整潔。
床榻之上,一個女子靜靜躺著,麵色慘白,沒有半分血色。身體枯瘦如柴。即便是這樣,也難掩她臉上的清麗之色。竟是一位難得一見的美人兒。
此時,那小男孩兒已是摘掉了長毛的帽子,露出了一張粉雕玉琢的小臉。此時掛著一臉的淚水,正滿臉希冀地望向了九兒。
九兒直到這時才看清,那男孩兒竟是像極了他的娘親,長得真是漂亮得不像常人。
這麼漂亮的小正太,也難怪那色胚一定要搶了他回府去。
九兒衝著那男孩兒嫣然一笑,適時也放出了一些木之力,讓那男孩兒還有些緊繃的身體柔和了許多。
“小家夥,放心吧。我家小姐可是神醫,一定能治好你娘親的病。”春妮可能是見不得這可愛的孩子這麼委屈的表情,率先出聲打破了室內的寂靜。
那男孩子聽了春妮的話,卻不說話,隻是,兩隻毛茸茸的大眼睛瞬間對著九兒放出了七八千伏的高壓電。讓九兒瞬間便軟了心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