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的九兒就感覺自己正在坐著一輛長途大巴車。搖搖晃晃的車身不時將她的身體撞向一個溫暖的靠枕之上。
那個靠枕味道很熟悉,很好聞,莫名給她一種極安全的感覺。
她在迷迷糊糊之中翻了個身,將臉埋進了那軟軟的靠枕之中,突然便感覺那中間豎起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
九兒不禁蹭了蹭那礙事的東西。卻不經意間似乎是聽到一聲奇怪的悶哼聲。
她咕噥著揉了揉自己睡眼惺忪的眼。突然感覺到正有一隻大手在溫柔地撫摸著自己的頭發。
好不容易睜開了重若千鈞的眼,入目便是男人那深深如海般深邃的目光,低沉悅耳的嗓音隨即在耳邊輕輕的響起:“醒了,餓了嗎?我給你熬了燕窩粥,喝了再睡,啊?”
九兒從懵懵懂懂的狀態中醒過了神來,發現自己正好好地睡在男人的腿上。
看著男人俊朗如神諦般的模樣,九兒大大的眼中突然便盛滿了笑意,一下撲進了男人的懷中:“你真的好了,可嚇死我了。”
男人被她激烈的動作嚇了一跳,小心地環著九兒的腰,將九兒緊緊擁在了懷中:“丫頭輕點,這是在馬車上,小心碰到。”
說著,男人輕輕端起了手中的粥碗,一口口的為女子喂起了飯來。
他神情認真輕柔,小心翼翼,甚至有著一絲虔誠,九兒莫名的竟在他的身上看到了上官翼的影子。
九兒被自己的想法弄得呆了一下,可越是往這方麵去想便越發覺得這兩個人竟然有著如此多相似的地方。
她試探的去摸男人的臉,這張臉突然變得讓她有了一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她突然就有了一點兒不確定的感覺。
“到底是哪裏不對?”她蹙起了眉頭,就這樣盯著男人的臉,苦苦地思索起來。
男人也不說話,深深歎了一口氣,苦笑了一下,放下了粥碗,就這麼任由女人打量著自己。
兩個人就這麼詭異的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突然,九兒便想起了那絲不對勁的地方。
她最後是暈倒在空間裏的。所以,自己是絕不應該跟這男人身在外麵的馬車上的。而且,如果她的記憶沒有出錯的話,她的空間就隻有一個人是可以隨意進出的。
那是屬於他們兩個的小秘密。在無數次她使小性子躲進空間,而故意讓翼哥哥著急上火以後,上官翼竟受不了她的突然消失,去求了鳳玖族的一個隱居的族老,在他們訂婚之後,為他的神魂中打入了一根鳳羽。
作為代價,他為鳳玖族在寒冰之境做了五年的苦力。一個人在萬丈深淵的寒冰底下溫養寒晶冰魄珠。整整五年在寒冰底的磨練,他整個人都被凍成了一根冰雕。那一次他差點為此丟掉了性命。
九兒不知道自己那偶爾冒出的想法到底是不是靠譜,她看著男人,糾結了半天,終於小小的聲音喚道:“翼……哥哥?”
男人一直溫柔的望著女子,就像千年前的每一次,看著她淘氣,看著她撒嬌,看著她一天天的長大……
聽到九兒的聲音,男人輕輕笑了:“這麼快就被你發現了。我還以為自己會瞞得久一些。我的月兒變聰明了。不過,不是你想得那樣。你不要著急,翼哥哥全都告訴你,好嗎?”
看著九兒不發一言,卻越發睜得大大的純淨的大眼睛,男人深吸了一口氣:“我現在不光是月兒的翼哥哥,也是九兒的相公楊雲翼。”
上官翼緊張地望著九兒,他真的害怕九兒再一次離他而去,他的心從未有像此刻一般等著被人宣判的感覺。
九兒愣愣地看著這個自己既熟悉又陌生的親人,他的麵龐依然是楊煜的樣子,可那雙如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卻是自她一記事起就一直記得的那樣堅定,執著,寵溺而深邃。
她慢慢的回想著自己曾經經曆的那前幾世遇到的那些或多或少跟自己相關的那個人。慢慢的就發現他們確實都和麵前的這個人有著一絲相似的容貌。
是了,若不是有著龍族的血脈,那九龍珠又怎麼可能會對楊煜一個凡人起作用呢?還有楊煜明明修煉的是正經的修真功法,怎麼會無緣無故就和上官翼幾乎同時墮入了魔道,而且若不是自己身上起了魔性,又怎麼會在她的紫玉空間裏就爆發出來。這可不是外力所能左右的,這難道都是巧合嗎?
九兒想起當時娘親第一次見到楊煜時,也是愣怔了一下,還說了一句“……怎麼會……哎!也是你的孽緣啊……”
卻原來,早在每一世她的生命中都在與這個人一直糾纏著,連這一世他本心並沒有參與其中,卻也還是最終糾纏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