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的隱患清除接下來就是地府的了。
地府的頭目當然是已經負分滾粗的閻王,然而閻王一手帶出來的嫡係隻有四大判官,其餘的諸如黑白無常和牛頭馬麵之流都是半途投奔的。說“半途”自然就有開始,黑白無常和牛頭馬麵,恰恰就是在鬼帝被封印之後,鬼界因為恐慌而製定種種針對人間計劃時的主要參與者。
說得明白點,之前那個人類魂魄栽種計劃就是其中之一,由此可以窺出他們整個計劃的一角。雖然因為閻王的崛起而意外中斷,也可以因為閻王的消失而重啟,這就是目前的狀況,也是鍾魁之所以來到這邊的原因。
“喂,裏麵的小兔子,麻煩把門打開一下好嗎?”鍾魁沒有直接瞬移到地府裏麵,而是在地府外叫門。雖然驚奇於這些家夥竟然連個隱秘點的地方都不換,但他還是來了。
地府和天庭是完全不同的風格,天庭肅穆而高遠,地府卻是陰冷而死寂。鬼門是兩扇黑紅色的漆門,整個地府就藏在鬼門背後那空曠而黑暗的地界中。鍾魁的喊話就回蕩在這樣的空間中,一點一點地暈開。
鍾魁很有把握,這道門一定沒有人來開,因為那些鬼王不是傻子,絕對不會輕易自己送上門。然而鍾魁錯了,鬼門緩緩打開,走出來的卻是一個老態龍鍾的老太太。
這當然不是鍾魁的奶奶,而是另一個耳熟能詳的人,“孟婆?”
“正是老身,恭迎天師,”天師是一個修為等級,位在九品之上,神之下,然而更早的時候,天師隻是所有人對鍾家家主的尊稱,就像古裝劇裏麵所謂“恭請聖安”一樣,這隻是一種稱呼而並非對修為的稱呼,直到鍾馗逝去,慢慢的,天師才成為九品巔峰之上,所有強者的最終理想。
孟婆的長相怎麼說呢,長的很老實,這種老實不單單指的是她現在恭順的態度,也不光是因為她沒有生就一副刻薄的長相——在某些時候“相由心生”是句真理——而是因為她和人間的老太太一樣顯出一種人到暮年的老態。
雖然在很多故事中孟婆都是老太太形象,實際上她也是鬼王啊,實打實的九品,自己這副肉身想保持什麼年齡的狀態不行啊,像其他鬼王,幾乎全都改換成相當於人類三十歲左右最巔峰時期的肉體強度。
然而孟婆不是,無數年以來,孟婆始終是老年的形象,她想的是什麼?鍾魁歪著腦袋,“你……”鍾魁其實想問的是“你守在這裏幹什麼,其他人呢”,孟婆的話令他抖了三抖,“我叫小佩,孟小佩。”
在第一個瞬間,鍾魁並沒有想起“孟小佩”是何人,但在第二個瞬間,屬於鍾馗的記憶歸位,藏在角落裏的一個小女孩兒跳了出來,“家主萬福金安!”
“小佩?”這位小佩其實不是外人,她是當年鍾馗身邊天師部眾中的一員。至於她的地位以及與鍾馗的關係,大抵可以用現在鍾魁與獨孤鳳類比,隻是獨孤鳳比鍾魁大,而鍾馗比小佩大而已。因為鍾馗的逝去,小佩沒過多久也就隨之而去,在鬼界懵懂無知過了好幾十年,終於還是因為身為天師部眾而鍛煉出的強大意誌力,在還是野鬼的時候就已經恢複了記憶,一點一點修煉成了鬼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