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法院後,莊重肅穆的氣氛迎麵撲來,還是讓葉梓允的心不由得一緊。
周身充斥著的冰冷氣息,比躺在醫院的手術台上還要冰冷,還要令人感到絕望。
她不停地安慰自己,她沒有殺過人,她不應該為別人的罪行承擔責任,所以她怕什麼呢?
更何況,她還有盛凱鋒。
於是,四個小時後,庭審結束。
“是你!居然是你!”
葉梓允臉色煞白,不甘心的抓著被告席的木桌邊緣,手腕上的手銬撞得桌子鏗鏗的響,指甲抓過桌麵也發出吱吱的狂噪聲。
兩個女警摁著她的肩頭想要把葉梓允帶走,可她整個人卻歇斯底裏地衝證人席低吼,“為什麼你要陷害我?我從來沒有殺過人,更沒有栽贓你!我絕對沒有和你打過電話!為什麼……”
證人席裏的阮湄滿臉驚恐,根本不敢看向葉梓允,隻抓著一旁的警察尋求幫助。看她的樣子,好像葉梓允馬上就會衝過來掐死她似的。葉梓允冷笑,看著阮湄淚眼深處那抹楚楚可憐和柔弱無助的神情,她就惡心得想吐。
佟文滿臉憤怒想要衝上來,硬生生被陰沉著臉的佟武揪著強行拖出法庭。
兩個女警押著葉梓允,她的餘光卻忽然瞥見正在收拾文件的紀離。
“我沒有殺人!”
紀離收拾文件的動作頓了頓,鏡片折射出頭頂璀璨的燈光,看向葉梓允,沉默不語。
“我沒有殺人!”
葉梓允看不清他的眼神,衝著紀離重複著這一句話,最終還是被兩個女警押走了。
紀離一臉嚴肅地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口,鏡片一閃,露出狹長的雙眼,若有所思。
葉梓允最後的那番話,雖然是盛怒之下的話,但他卻細細聽出了一絲無奈,和一絲求助。
求助。紀離心裏默默琢磨著葉梓允那句話裏的情感。
雖然被告人往往都會否認自己的罪行,大喊自己冤枉,但每一次紀離都沒有放在心上。證據確鑿,辯無可辯。但這次,葉梓允的求助,卻讓紀離的心頭一陣慌亂。尤其是她的眼神,堅毅卻又憤恨,甚至還有鄙視的意味,像是往他頭上潑了一盆冰水。
說不出的感覺,從未有過的感覺,好像他自己真的錯了一樣。
可能嗎?紀離皺眉,看著手裏的文件,皺眉,他真的會錯嗎?
“處長?處長?”
助理連喚了好幾聲,紀離雙手撐在桌上,一動不動,僵硬得如同石化,半晌才抬起頭。
“處長,我們在外麵等您?”
“不用。”紀離推了推鼻梁上的鏡架,目光像是隱在重重濃霧後使人捉摸不透,“我需要核查一些證據,你們先回辦公室。”
助理領命,招呼身邊幾個同事拎著公文包一同出了法庭。
“為什麼我總覺得處長今天怪怪的?”
“是啊,處長之前說過這種小案子不要煩他,可這次他居然主動搶著這個案子。”
“搞不明白。回到辦公室差不多也要下班了,到時候我們一起吃飯吧?”
同事間各種閑聊八卦的離開了法院,很快被外麵一群記者圍攻。
佟家兄弟站在一根柱子前,冷眼看著眼前的一切。
“哥,今天到底是什麼狀況?為什麼少爺不在場?”佟文不安地瞪著佟武。
佟武麵無表情地瞟了他一眼,轉身朝法院裏麵走去,“少爺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還要一一請示你,向你彙報?”